道莲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说道:
“都烫有这‘卐’字形的香疤啊,你不觉得很有趣,很好看吗,很与众不同不是吗,哈哈……至于为什么烫,这个……我还真
不知道,师父,这个形状,是为什么啊?”
无戒禅师缓缓开口,说道:“香疤确实是自愿烫的,道莲,道顺既然不愿,那就免了吧。”
李重九闻言,大喜拜谢,自己却是暗暗呼出一口气。
他本来就没打算真正出家,只是走投无路才行此下策,如果烫上香疤,以后还俗的话岂不是麻烦。
转眼间过去了一个月,道顺似乎是为了报答灵觉寺的恩情,在寺里也算是勤劳刻苦,和道莲关系也还不错。
道莲见道顺为人虽然心眼多了一些,但还算诚实善良,有空便也指点道顺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
道顺虽然资质平平,但扎实肯练,倒还打的有模有样。
有一次,道莲正在指导道顺打一套“罗汉拳”之时,却听道顺问道:
“师兄,你说这世上真有佛祖的存在么?”
道莲笑道:“好小子,竟问出如此大胆的话!”
道顺闻言笑道:“我知道师兄不会责怪我的。”
接着敛容正色说道:“若果有佛祖,为何当今世间却如同地狱,瘟疫饥荒横行,蒙元蛮横霸道,咱们华夏子民个个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为何佛祖不来拯救咱们?”
道莲闻言一愕,有些语塞,随即灵光一闪,肃容说道:
“我说你便是佛,你可相信?”
道顺讶道:“我?师兄你在胡说什么啊。”
“这世上,自有拯救万民的英雄出现,那个英雄,便是佛,你可明白?”
道顺闻言,若有所思的点
了点头。
道莲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了。
这些日子里,道莲一个人的时候,便打开无戒禅师赠与他的两页黄纸细细钻研,渐渐地,道莲看出一些眉目。
这是一式残掌,整套掌法无迹可寻,不知道师父把这一式残掌赠与自己有何深意,不过左右无事,道莲便时常加以习练。
不练便罢,这一练,道莲更加奇怪了。
起初,道莲只道这是师父又在捉弄自己,但练多了这一式掌法,自己的力量竟然越来越大,一双肉掌竟能划出淡淡金色光晕。
这掌法越练,道莲越觉其中神妙无穷,变化万千,但也越多晦涩生硬的地方。
去请教无戒禅师,无戒禅师却只是叫他自行参悟,甚至连掌谱也不愿看上一眼,看来师父也不一定会使这一式掌法。
万千疑问萦绕道莲心头,但道莲出家之人,本来万事都可不挂于怀,想不出结果,师父也不愿意说,便就此作罢,只自顾自的缓慢参悟这一式掌法之中的精妙之处。
这一日,道莲吃过僧饭,总觉得不过瘾,肚里的馋虫“吱吱”乱叫。
便想:那家村子里的人应该回来了吧,过了一个月,蒙元士兵应该也不会再行追查了,待我请示师父,再去那村子里碰碰运气,兴许还能喝到野兔汤,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儿,道莲再也忍耐不住,便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住持室之外。
“师父……”
住持室里面传出无戒禅师
的声音:“是道莲么,说实话,那一式掌法老衲我也不会试,你只能靠自己了。”
“非也非也,徒弟不是为了此事而来。”
无戒禅师笑道:“不是此事,那定是想出去打打秋风了,切记,不可喝醉啊。”
“放心吧师父,哪还有那么好的运气找到酒喝啊。”
一边说,一边已经转身向寺门跑去了。
无戒禅师听着道莲远去的脚步声,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自顾自的叹息道:
“佛祖啊,愿你保佑这可怜的孩子吧,但愿他这一生,都能如此无忧无虑的做个平凡僧人,如此,老衲于极乐世界之中,也有面目见老朋友了。哎,不知将仅有的这两页遗物给与他,是对是错……不过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也躲不掉的。”
这一次,道莲猜对了。
那村中之人真的回来了,他在这村中俨然成了救苦救难的绝世高僧。
少妇还宣扬这高僧不忌酒肉,村里人便杀鸡备酒款待道莲,希望得到这位武功高强的高僧庇佑。
道莲倒也乐得喝酒吃肉,对自己今日之决定更是佩服的连连摇头,对于“种善因得善果”这一句话也再度深信不疑起来。
这一日,在村民的频频劝酒中,道莲喝的实在是多,好在他的酒量不俗,不是那么容易便醉倒之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一场灾祸,一个不速之客,便在此时,降临在灵觉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