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旁伺候张王氏的嬷嬷忍不住低声提醒,张王氏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闭口不言。
直到她深呼吸了几口,这才渐渐平静的对着6子吟说道:“6大人,妾身失态了。”
“无妨。”6子吟摆了摆手,试探着问道:“不知道张王氏能否和本官讲讲,那陈春儿究竟做了什么事,让贵宅上下,皆视她为仇寇,甚至陈春儿当初病故一事,是否另有隐情呢?”
张王氏抿了抿嘴,仿佛内心纠结了很久,最终长叹一句道:“6大人,若是妾身将当年的往事全盘托出,能否给妾身夫君洗脱冤情?”
6子吟摇头道:“是不是冤情,能不能洗脱,不在本官,而在证据和事实。”
张王氏眼眸一黯,最终还是没有拒绝6子吟的提议,语气幽幽的说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
那是嘉靖十年,张俊来刚刚从浙江文坛中杀出一条血海,成功迈入了中产阶级,举人老爷的一员。
那年他意气风,成功说服了陈春儿的父亲上海县的陈员外,将其迎为妾室。
可陈春儿同她大姊喜欢的皆是张俊铎而不是张俊来,婚后的二人,又如何谈得上甜蜜二字?
三日一吵,五日一架简直太正常不过了,每次张俊来气汹汹的跑回张王氏的厢房时,他的脸上都有淤青。
按理说在礼教森严的明代,妾室敢如此不敬自家老爷,别说是后者了,便是张王氏都有权利将其活活打死,以整夫纲。
可谁让张俊来太爱陈春儿了,在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的年代,宠妾灭妻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
好在喜爱归喜爱,尚不至于真的休了张王氏,将陈春儿给扶正。
“也不知道是不是贱人命薄如花,不到三年的时间,陈春儿就突恶疾病故。”张王氏有些幸灾乐祸,也有些十分不解道:“可那陈春儿的姐姐虽不喜陈春儿也爱上了张俊铎这件事,可终归多年的姐妹情深,当她得知陈春儿突恶疾病故后,竟以为是妾身夫君害死了他!”
“非但在私底下吠声着要妾身夫君偿命,还唆使着妾身夫君堂弟张俊铎,与其反目。。。。。。”
“所以你们就杀了张俊铎夫妻俩?!”
6子吟突然打断道。
张王氏瞳
孔一缩,好半天才微微颤抖着嘴唇,艰难道:“不,6大人,张俊铎夫妻是自杀的!”
“您没有证据,可不能亲信张胜之那小兔崽子的一家之言啊!”
6子吟深深的看了张王氏一眼,对后者的这番言论不置可否,旋即带着鱼可沁四人回到了对方安排的厢房之中。
“大人!张王氏在说谎!”一回到厢房,仔细的查看了四周,是否有人监视后,陈一帆便迫不及待的说道。
6子吟点了点头,早已不复刚才的凝重之色,而是略显轻松道:“你也看出来了?”
“有关陈春儿的描述,李远山和张王氏二人之间相差甚远,可如果陈春儿的性格当真如此恶劣的话,那张俊来是如何忍受她三年的?张王氏又是如何忍受其三年的?”陈一帆信誓旦旦道:“所以,张王氏必定在说谎。”
“可她为什么要说谎呢?”鱼可沁皱了皱小琼鼻,站在女性的角度分析道:“张王氏话中看似在维护张俊来,可却处处彰显出对陈春儿的厌恶之色。”
“听她的意思,陈春儿不像是被张俊来所杀,更像是被她张王氏所逼死的一样。”
“嗯?可沁你刚才说什么?”
6子吟虎躯一震,握住鱼可沁的柔肩兴奋道:“你帮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