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帆闻言怔了怔,连忙问道:“老父母,莫不是卢县丞在骗您?”
“倒也不算是骗。”6子吟透过简窗看向不远处“生意兴隆”的福来赌坊,轻笑道:“只不过是话中真假参半罢了!”
“这福来赌坊背后的东家肯定姓孙,但绝对不是孙尧。”
“不过总归和孙尧脱不开干系便是!”
自己前身刚被土匪吓的惊厥而亡,后脚这厮就带着手下前来县衙哭丧,要说这其中没有孙尧的手尾,6子吟一百个不信。
作为研究明史的6子吟非常清楚,这些乡绅、士绅胆子大到国家都敢卖,想杀他一个新来的县令,还不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6子吟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惹到了这孙尧,竟使得他接二连三的想要做掉自己。
是和自己继承的不完整的记忆有关?
6子吟不仅不明白孙尧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自己,还不明白自己堂堂新科状元,却没能留驻京师,担任翰林院修撰这个虽是从六品,却异常清贵官职的原因。
要知道整个大明朝可是有着非翰林不入内阁的潜规则!
自己究竟是惹了谁,才会被贬谪到越河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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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吟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能硬顶大明官场惯例而将他撸下来的,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内阁中的那几位宰辅。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嘉靖二十一年的辅是夏言吧?
可明实录记载,夏言正直敢言,他应该犯不着和自己一个新科状元过不去才对。
“不管是谁,你们敢和老子过不去,老子非得崩碎你们几颗门牙,让你们知道疼才是。”
6子吟心中呢喃了一句,随即看向陈一帆道:“你以朱三亲戚的名义,去福来赌坊将那赵管事给哄骗出来,就说朱三事情办成了,但不敢冒然去见他领回银两,怕他杀人灭口。”
“老父母,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带人封了福来赌坊?”陈一帆有些不解。
“你指望这群人去和开赌坊的地痞火并?”6子吟反问道。
陈一帆看了一眼早已喝得脸红脖子粗的衙役与捕快后,顿时失望的点了点头:“是卑下想当然了。”
“你是个聪明人,当一个小吏肯定是屈才的。”6子吟意味深长道。
独自离开茶楼前往福来赌坊的路上,陈一帆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6子吟最后那句话,再联系到对方十六岁就当了知县
,前途不可限量后,顿时干劲十足起来。
而走到赌坊门前时,陈一帆原以为会被门口的两个青皮,可当他走近时现,对方二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不停的朝着门口帘内的赌坊张望着什么后,顿时意识到,赌坊从来不在意何人进去聚赌,只是在意有没有人输红眼了在里面闹事。
进入福来赌坊后,陈一帆一眼就看出了谁是赵管事。
敢在赌坊这么鱼目混杂的地方,非常显眼的搬着一把太师椅,翘着二郎腿的喝着温茶,要不是赌坊的负责人又或者东家,谁敢这么做?
再结合朱三对其相貌的描述,让陈一帆更加笃定了几分。
只不过让陈一帆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开始表演,试着去靠近赵管事,正在喝茶的赵管事却一眼看到了他,对着招手道:“那个谁,对,就是你,你过来。”
陈一帆有些惊讶,伸手指了指自己,唯唯诺诺道:“您叫俺。”
“对,就是你。”赵管事有些不耐烦的将手中茶盏放下,没好气道:“你在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