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漫入曾钧的鼻孔,他泄愤一般拿手划拨过空气,然后骂骂咧咧地、继续一瘸一拐往拱门里面走,他要去找他的师尊,启明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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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道君仙龄颇长,不过面相仍旧年轻,是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女子,而今正在拨弄琴弦。
曾钧一瘸一拐地走进门来,垂手道:“参见师尊。”
启明道君点头,看见他一瘸一拐的样子,不禁皱眉:“给刺魂索打了?”
曾钧声气很虚,说:“是,回师尊的话,是给刺魂索打了。”
“被打了……嗯,十多下吧?”
曾钧:“是,就十下。师尊啊,徒弟冤枉,徒弟冤枉啊!”
启明道君眉心依然紧皱成“川”字,“刺魂索打的人,哪里来的冤枉之说?你自己不珍惜羽毛,非要去倒卖丹药,得罪了仁乡谢氏不说,还失守秘境,被寒宵抓到,被惩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这样还是我吩咐了刑罪司轻点,不然你今天不可能活着同我说话。下来后,你去找张长老,让她给你医治。”
张长老是宗门内最厉害的医修,年长、与人为善,颇受大家喜爱。
虽然很好,但曾钧听得心里面火气更甚,就好像鼻尖那股清香的气息没有消散一样。
都怪寒宵,都怪那个死女人!
“是,是,师尊,可是徒儿被那刺魂索打得小命都快没有了啊!”曾钧哭丧着脸,甚至还想露出点血淋淋的骨头来给师尊看,只不过道君却懒得看。
启明道君:“也是你自己不珍惜羽毛,本尊又不是没提醒过你,我同阳念素来不对付,你落在寒宵手上,人证物证俱在,这点苦头是必吃的。”
“那师尊,您就这么忍心看着徒儿白白地被鞭打啊?徒儿好歹也是大弟子啊!”
“不是不给你出头,只不过……事情有先后缓急罢了。”阳念仙君一边说,一边小声自语:“这寒宵多年不参加比试,也不知如今修为如何,为师可忌惮着她呢。”
曾钧没听到后面,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放弃了露出血淋淋骨头的想法,转而问:“师尊,刚刚我来的时候看见了寒宵,是她刚刚过来找您,还是您主动找的她啊?”
“是她主动来找我,不过,我也有心找她。”启明道君单手支颐,又肃容道:“你知道为师为何说你遭受那十鞭活该么?”
曾钧茫然:“为何?”
“冰魄秘境出事了。”
“出何事了?”
启明道君忽而起身,道:“里面妖气大动。”
曾钧狐疑地吞了口唾沫。其实他在明雪宗这么久了,自然知道这冰魄秘境里面有妖怪,一些小妖,不足挂齿。
但是看道君这么严峻的表情,曾钧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他想了想,支支吾吾地开口了:“那,师尊,这妖气大动,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是在我值守的时候,还是江春霭值守的时候呢?”
启明道君有一双生了倒钩般凌厉的眼睛,她盯着曾钧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根据勘察,正是你值守的那几日。”
一瞬间,曾钧后背陡然生寒。
不过下一瞬,道君的话又让他心神平复了几分。
“可是,那也能是江春霭值守的,”启明道君彼时已经转过身去了,“毕竟,她是在你之后,才去的冰魄秘境,不是么?”
曾钧愣了愣,脸上终于扯出一个阴险的笑来。
他明白师尊的意思了。
寒宵、江春霭,我不会放过你们。
***
自从上次教了宴苓珑紫电青霜第一式后,这姑娘便每天不辞辛劳地越过山头过来找江春霭学剑,也算是给江春霭枯燥无味的生活带了些许的宽慰。
秘境的遭遇总让她觉得有几分愧对自己的身份,而午夜时分生的种种,更让她困惑不已。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前为何会出现那种深粉色、浓郁的果实,然后被引诱着,
也不知道自己闭上眼睛,怎会想着与长着人脸蛇身的人苟。合,而她还会因为这种幻想能够纾解钟情引而快乐。
有些时候兴头到了,江春霭甚至还会大胆地浮想联翩,那么,那个平时高洁如深雪的师姐,也会像她一样,在无数个午夜梦回,被钟情引折磨成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