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真是不懂,秦娜娜到底是有多怕她,即便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她一并抢走,可是她对她还是步步紧逼,非得让她彻底离开h市,消失在她的眼里。杀人若是不受法律制裁,她秦墨大约早就被她砍成数段了吧。
见秦墨一直不说话,程婷又靠近了一点,捏着她手的手紧了紧,苦口婆心的说道:“墨墨,算我求求你好吗?你现在就是娜娜的一块心病,若是她没从楼上滚下来,孩子还在的话,可能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你就离开一阵子,等她情绪稳定了,把心里的不快都消除了,你再回来,这样好吗?”
听着这如针一般扎在她心上的话,秦墨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不疼,一点都不疼。唇边的笑容依旧维持在那里,她稍稍挣扎了一下,反手将程婷的手紧紧的握住,抬眸看向她的眼睛。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开口:“妈,你觉得我离开了,秦娜娜心里的不快真的就能消除吗?如果她一辈子都消除不了,我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踏入这个生我养我的土地?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愿意听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们只看到秦娜娜她可怜的样子,就不问问我到底生了什么!我什么样的人,你们都不知道吗?你们心里不清楚,我心里清清楚楚,我自认为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我问心无愧,那我为什么要离开呢?”
她的眉头深锁,眼眸里波涛暗涌,每一句话都说的很用力,像是自肺腑的低吼,反驳,让人不得不信。可是秦娜娜的流产,身上的伤口,王梅的话,一项项的证据,秦娜娜那梨花带雨的小脸,浮现在程婷的脑海中,她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不相信苍白无力的话。
按理上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都是自己心头的肉,可是当出了事情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不自觉的偏向于亲生的那个,更何况受伤的还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的心不任何人都要疼,不单单是因为秦娜娜而心疼,同样也为秦墨的不知悔改而感到心疼。
她的心一狠,用力的甩开了秦墨的手,硬着声音道:“你问心无愧?那你的意思是,娜娜背部嵌进玻璃,是她自己故意那么做的?从楼上摔下来,掉了孩子,也是她故意让自己摔下来的?秦墨,到了现在你还不认错吗?当初你明知道娜娜是我和你爸的亲生孩子,你瞒着不说,我体谅你,可是你怎么能够伤害娜娜,威胁娜娜呢!你现在还说你问心无愧?我不是三岁的孩子,我不可能相信一个人会不顾自己的安危伤害自己去陷害别人,除非这人是心里不正常!不然我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人!而且我相信娜娜不会是这种人。她十多岁就跟我们一家子相熟了,曾经我也一直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待,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
“所以呢?你信她,不信我?妈,我跟你们生活了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啊!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啊!你们认为我就会那么小心眼,你们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会那么自私不让你们认回自己的亲生孩子,如果我早知道的话!”她猛地站了起来,弯腰,说的整个脸都涨得通红,眼眶也同样红红的。
程婷抬眸看着她的样子,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瞥开了视线,说道:“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
她的话让秦墨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眸子里带着点点泪光,轻笑了一声,道:“好,好。我想我现在身上就是长一万张嘴都说不清楚这件事,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
“墨墨,算我求你,看在我们尽心尽力养育你那么多年的份上,你离开,好吗?只要几年,2年,3年,总有一天你能回来的。”
秦墨看着她,愣了好一会,才笑着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泪水,道:“是啊,我怎么忘记了,她才是你们亲生孩子,我怎么能跟她比,我怎么能跟她比呢。我可以走,但是我想劳烦爸爸再帮我最后一回。”
程婷见她答应,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秦墨的要求很简单,希望借助秦易的人际关系,将她送去偏远部队里,越远越好,西藏都行。这是最后的请求,也是唯一的请求,如果不答应,她就不可能会离开,并且威胁,会无时无刻的出现在秦男的视线里。
这要求其实简单,不过秦易还是心疼秦墨的,并没有将她送去偏远部队,而是用尽了所有的关系,将她送去了位于帝都的部队做个通讯兵。离开的那天她只是跟沈瑞告了个别,将一张银行卡以及密码放在了他的手心里,脸上的笑容依旧,柔声道:“如果有钱,我会按时打给你。别再喝那么多酒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好好照顾自己了,别去找秦娜娜的麻烦,我们不要再跟秦家有任何接触,好吗?起码现在不要。”
那天沈瑞没有说话,只是铁青着一张脸,手上紧紧的捏着那张银行卡,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完,看着她拖着行李一步步的离开家门。心里难受,可是他的脸上依旧冷若冰霜,好似对方的死活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其实离开一阵子也好,可以忘记在这里受到的伤害,可是找个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这样也好,起码比跟着他这个没用的爸爸要好的多了。
秦墨离开了,秦娜娜开心了,宋裕臣全心投入了工作,以往花花公子的称谓逐渐的在他认真工作,与出色的表现中慢慢消失。秦娜娜欠宋柏天的钱,由宋博峰一分不少一分不多全数还给了他,那份协议书便等同虚设。虽然失去了秦娜娜一个那么有利的条件,但是宋柏天还是选择奋力一搏,结果当然是失败的。但是宋荣泽并没有将他驱逐出去,不过还是忌惮他在公司的势力,便借口将他下调至宋氏旗下的酒店,业务由其全权负责,但是同样还是有名无实。
秦墨离开了,宋裕臣送给她的乔巴还留在那间破旧的房子中的沙上,咧着嘴巴笑,她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小小的乔巴肚子里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有秦墨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只可惜秦墨从未想过要从宋裕臣的身上得到什么好处,除了爱情。
秦墨不会忘记在这一年中生的种种,不会忘记秦娜娜对她的步步紧逼,不哭不代表不疼,不怒同样不代表不恨……
二年后的冬天,帝都……
某婴儿用品店内,一个长飘逸,体态丰腴的女人,站在收银台前,正准备付钱的时候,一个身材修长,如朝阳一般的俊逸男子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抹灿烂的笑容,走到她的身侧,一手拦过了她的肩头,道:“买完了吗?”
“可以了,你那么快,我还以为还得等好一会呢。”女人付了钱,抬眸冲着他微微一笑,便将一袋子小孩子衣服拎在了手里,跟着男人走了出去。
帝都的冬天特别冷,走出店门口的时候,男人将女人紧紧的搂在了怀里,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道:“下次不要一个人出来了,知道吗?”
“行了,余邵文,你别那么啰嗦,我还不是看着孩子的衣服小了,才想出来买些衣服回去么。这两年我一直呆在家里照顾小孩子,外面生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了,偶尔出来那么一次还要被你念叨。”
余邵文见她脸颊被冻得红彤彤的煞是好看,不由自主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嗯,以后要让我老婆多出来走动走动,让大家知道我有那么美的一个老婆。”说着,女人的脸颊更红了一些,连耳根子都变得通红。
坐上车子之后,余邵文启动了车子,停顿了一会,脸上的笑容渐淡,侧头看向身侧的人儿,道:“沈墨。”
“嗯?”余邵文平常的时候一直都没个正经叫她小沈沈,只有在生什么重要事情的时候才会这样一本正经的叫她沈墨。
她在脑子里想了一圈,这些日子,她除了让他去帮忙打听沈瑞的事情,这些天,一连好几天她都没有打通沈瑞的电话,不免还是会有些担心,虽然他时常在电话里强调自己已经不赌钱,不喝酒了。可是这突然之间联系不上,她还是会担心他有惹来什么事情,所以才摆脱了余邵文帮忙打听,难道说沈瑞出事了?她正暗自猜测着,余邵文便开口了:“沈瑞失踪了。”
“失踪?他是不是又烂赌欠钱了?”
“这个我没有具体问清楚,我想h市的人应该很快会联系上你,让你回去协助的。”余邵文一面开着车子一边说着。
沈墨面露愁容,过了好半响自后,才淡淡的开口道:“我回去,我明天就回去,也是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