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已定,谢聿铎打起精神,纵横谋划,精心部署,劳心劳力,人自然也越来越忙。
四海八方,谢家的生意线处处绷紧收急,一边维旧,一边扩新,一振再振,力求在短时间内,筹措出朝廷要的军饷之外,尽量不伤及到主干的根本。
朝廷的仗要打三年,谢家的生意不能只做三年。他要一步一步稳住,带着众人熬过这场天大的波澜。
实在是太忙了。有时候,沈绮一连十几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有时,夜里一翻身,他就睡在自己的身侧。
偶尔能回家的时候,在芙蓉帐内,他也不像年轻时那样夜夜纠缠。有时候睡到半夜,他歇足了精神,倒生出些想头,忍不住缠过来要她。
沈绮知他辛苦,予取予求,任他尽欢。
直到厮闹过后,她瞧着自家夫君心满意足,额头出汗,呼吸深长,心怀满是爱怜。
……
谢聿铎说过,这事难,但能成。
一晃儿,两年多的时间匆匆而过,谢家的第四批一千六百万两银子,清查无误,装封完毕,交予朝廷。
有了谢家这样充足的军饷供应,北疆的战事连连取胜,敌国节节败退,形势一片大好。
这日,谢聿铎在外奔波良久,突然回了家。
沈绮正在教儿子写字,见他进来,俩人都一愣。
这两年,他很少回家,淮朗有些怕他,只敢依偎在娘亲的身边,偷偷打量自己爹爹。
沈绮笑着推他出来。
“淮朗,爹爹好不容易回来了,快让爹爹抱抱。”
他才六岁,把头埋在娘亲背后,还是不动。
谢聿铎一把将谢淮朗拉到身边,抱到自己膝上。
这个儿子模样长得很像他,清俊英挺,性子却像沈绮那样温柔沉静,跟他姐姐正好相反。
女儿跟沈绮相貌很像,生得明眸皓齿,性子却像谢聿铎一样无法无天,走到哪儿都不会任人欺负。
“爹爹~”
“嗯。怎么只有你在家,姐姐呢?”
“姐姐又去……去公主家住了。”
谢聿铎长叹,摸着儿子的头,看着沈绮一笑。
“瞧瞧!我帮她家赚银子,她帮我家养孩子!月儿,咱们多少也回来点儿本钱。”
沈绮听了,也忍不住笑了。
自从谢聿铎点了头,长公主当真把明儿认作义女,时常关照,逢年过节就有礼物送来。
倘若北疆传来捷报,她就接明儿去公主府小住几日。若是北疆接连打了败仗,那明儿不回家的日子就更长……
好在长公主膝下无子,素来对孩子很好,尤其喜欢明儿聪明伶俐,时常带她见人理事,亲自指点一二。
有过十年实权的监国公主,这样的地位,这样的阅历,她能给的指点,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世间难寻。
眼看怀里的儿子一直想往外逃,谢聿铎松了手,任他跑出去玩,自己迈步上榻,径自躺到沈绮的怀里,很是依恋。
“我要出趟远门。”
沈绮抚着他的额头,略略点头。
刚回家又出门,这是常事。他若是一直在家,反倒奇怪了。
“这次去哪儿?我让人给你收拾衣服。”
“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