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宴会如云,可沈绮最常去的地方,还是文家。
文博远两年前被调回京,自然是升了官,现为户部郎中,明习政典,决事如流,官声极佳。
官衙事忙,他却和孟清徽日渐恩爱,鱼水甚笃,一有空就回家寻夫人,一起做些不足为世间君子言的事儿,温故知新,乐此不疲。
孟氏极为受用。
当年沈绮那种恩爱欢喜的好日子,如今也被她过上了。
因此,夫妻俩连年添了孩儿,除了在广陵城生下的长子文立言、次子文立行,回京后,又有了一个娇娇的小女儿,刚满半岁,冰雪可人。
沈绮进京之初,与这位闺中密友再次重逢,两人笑得都哭了。
“好个狠心的人儿,现放着京城的大宅子不住,赖在广陵城不肯过来,好歹我三催四请,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沈绮瞧着她家的小女儿,笑意盈盈。
“原本是不来的,听说你家女儿这般玉雪可爱,我自然要先来看看,别被别人家抢先定了娃娃亲!”
两人都是一笑。
孟清徽刚在沈绮身上擦完了欢喜的眼泪,一抬眼,又看见了她身后亭亭玉立的谢怀明,上去一把抱在怀里。
“儿媳妇,我好想你啊!”
明儿的长相像极了沈绮,性子却简直是谢聿铎的翻版,最是不怕不羞,何况自幼就是被孟氏这么叫大的,见怪不怪,小手一伸,更抱紧了些。
“明儿也想你!”
孟氏身后,一大一小两位文家公子,齐齐红了脸。
谢家的怀明、淮朗,文家的立言、立行,都是自幼熟识,一起玩大的好友,虽然一别两三年,再次相见时都有些别扭生疏,但多少都有些印象,很快就又一起玩耍了。
文家大宅里,沈绮和孟清徽手拉着手,亲亲热热说话,谢聿铎和文博远主客对坐,客客气气喝茶,孩子们你追我赶,满院子乱跑,后边跟着一群丫鬟侍女,生怕他们不小心磕着碰着。
文家大公子文立言,今年也是八岁,只比谢怀明大了两个月。他的模样随了娘亲,长相出挑极是俊秀,性子随了爹爹,斯文乖巧。
他自小跟着做翰林的爹爹读书启蒙,素来喜爱读书写字,就把大家带到他的小书房。
他从书匣里拿出了一个很是金贵的檀木匣子,给大家看他珍藏的古籍善本。
“这些都是几百年前的古书,世间少见,很是珍贵。”
谢家大小姐瞧了两眼,上面全是字,没有画儿,顿时兴致缺缺。
“这全是字儿,有什么好看的?下次我再来的时候,给你们看看我的书。”
文立言一愣,这书上,不是字儿还能是什么?
等隔了几日,沈绮又带孩子们来玩儿的时候,谢怀明果真带了一册厚厚的书来,翻开一看,里面确实没有多少字。
一张一张,全是崭新的银票。
这小丫头应了谢聿铎的话,果真是步步富贵的命,素来喜欢金银珍宝,连收藏的爱物儿都是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