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二爷,这些全是……全是你的银子?”
他纠正她的措辞。
“咱们的。”
沈绮无奈。
“那全是咱们的银子?”
他满意一笑。
“也不全是。看看这边。”
谢聿铎拉着她过去,一一看遍。
除了银子,还有几个大箱子是些极珍贵的香料、药材、绸缎、茶叶。
远行多年,这四样货物,在南来北往、千山万城之间,低价买入,高价卖出,这中间的巨额差价,算是他行商家的根本。
更重要的是,他成婚后这两年忙得脚不沾地,可不单单只为家里的生药铺卖命。
除了银狮街老铺,分铺生意,商行买卖,四方往来……他在其中用心筹谋所赚到的银子,就算二房的人再找八百个账房算上三年,也绝对算不出来。
日积月累,蚕食鲸吞,积此雄财,不下十万之数。
他又带她看了看书架上大大小小的锦盒,里面的样式就多了,有珍珠,翡翠,宝石,碧玉,犀角,药丸……果真,他一向喜欢搜罗好东西。
“新婚时,我只给你看了银票,因为银票比较好拿。这些现银就太多了些,要是都换成银票,怕不方便兑换使用,又过于惹眼。”
谢聿铎环视一周,极为满意,回头看看沈绮。
“喜欢吗?”
她看了一圈儿,转身坐在一个装满银子的箱子上,语气非常坦诚。
“我很难说不喜欢。”
谢聿铎走过去,拉她起来。
“不能坐在这儿。”
他自己转身坐下,示意她坐在自己腿上。
“上面凉,坐我这儿,暖和。你喜欢就好,只要你喜欢,这么多银子就没有白赚。”
沈绮苦笑着搂住他的脖子。
“没有这么多银子,也不耽误我喜欢你。只是,我倒有些可怜你,当年要有多辛苦,才能赚到这么多银子。”
六年风雨,千里荒山,万道野河,又要为自家采买药材,又要跟着商队往来贩货,他确实很辛苦。
谢聿铎也不客气,点了点头。
“那几年的确是很累,累得人在马上都能睡着,若是在荒山野岭中一连走上几个月,简直快成了野人。所以,上天看我可怜,才叫我遇见你,得你为妻,叫我有点热气儿,有点好盼头。赚到些银子不算什么,有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沈绮感慨,谢聿铎无论娶了谁,都一定会相当恩爱。
谢聿铎却认为,沈绮无论嫁了谁,都一定会相当幸福。
她笑着点了点头。
“这才真是上天注定的姻缘,今生定要你我成为这样般配的夫妻。”
两个人坐在一起,你瞧着我,我瞧着你,低头私语,笑了好久。
笑罢,谢聿铎简单给沈绮讲了讲这些东西的大概来历,随即拍了拍她的屁股。
“起来,再看一圈儿,明儿就让人拉走了。”
沈绮环视一周,感觉有点紧张。
“这么多银子,叫咱们家的伙计拉到省城?”
谢聿铎笑着摇头。
“不,押送财物,这是门大生意,有专门的生意人去做。咱们只管签了文书付钱,一路上就再也不用操心。”
沈绮听罢,才放下心来。
“那就好。”
“我另要了一队人,一路护送咱们去省城。”
沈绮有点不以为然。
“太平年岁,咱们走官道,路上又不带这些贵重东西,咱们家还有随行的伙计主管,都是年轻后生,还用得着让人专门护送吗?”
谢聿铎捏了捏她的下巴。
“古语有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风险自然越小越好。何况你在我心中,是万金珍宝,怎么能冒这个险?”
沈绮一笑,点头答应。
果真,到了九月初三启程的日子,确有一队人前后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