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绮哪里知道二婶的这番盘算,刚走到院子里,就朗声道:“二婶在家吗?”
冯氏听见是侄媳妇的声音,忙摆摆手,让二叔别出声,关好门,自己掀了帘子出去。
“呦,侄媳妇,回来了?亲家身体可好,也不多住两天?”
“爹娘身体都好,还让我给你和二叔带个好。这次回去一趟,爹娘让我给您带了些东西,这是给二叔的茶叶,还有些香粉、布料。东西不值什么,一点子心意,给您和妹妹、嫂嫂留着做鞋。”
冯氏见沈绮手上拿的几样东西,忙接过来,又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客套话,沈绮就告辞走了。
沈绮一走,冯氏就走到里间,和二叔一起细细看了起来。
“这茶叶不错,是南边来的,我见人家喝过。”二叔打开茶叶罐子,口气里很是赞赏。
“小门小户人家送的,能有什么好东西?就这也能入你的眼,没出息。”
二婶瞪了一眼,二叔立刻就蔫了。
冯氏又去翻看那几样布料。
“这个布,的确是好的,做鞋岂不可惜了?这个,给丫头做裙子,那个,给我自己做件褂子穿。剩下的,等天冷了,给你衬在里边,做几个夹袄穿。”
“那……不给儿媳妇?”
“哼,她还看得上这些?人家娘家是开店的,也是大户,不比咱们谢家差。她若是想要,就去跟自己娘家要去吧。”
说完,冯氏把东西收在自己柜子里,拿了那盒子香粉,装在袖子里,准备给女儿送去。
本来不打算让孙氏知道沈绮送了东西来,可等走到儿媳妇窗前,冯氏还是忍不住开腔,声音洪亮。
“你看看,人家小门小户,也有小门小户的好处,真真是有眼色!别的不说,眼里有长辈!自己回门的时候,还不忘了给长辈带礼物,比县城大户家里的闺女,强多了!”
孙氏正因丈夫一夜未归生着闷气,此时分明听见婆婆刻薄她,气的肋骨隐隐作痛,又懒得跟他吵嘴,只走上前,当着婆婆的面,嘭的一下,把窗户关上了。
这时,住在西厢房的谢玉锦,瞧见沈绮早就走了,自家娘亲还在院里夸着她的好话,直接隔着窗户就嚷了起来。
“娘,你还有心情夸她?要不是她,我又何必摊上大早上跟你去买菜的差事!昨天,就因为没跟你一起去买菜,被后院那个老不死的狠狠说了一顿。明天还要让我早起!人我根本起不来嘛!
二婶听了,三步并两步走到女儿窗前,哄着她。
“你放心,我去跟老不死的说说,就说天冷了,等你下个月就不去了!这几日再忍忍,买完菜,就回来补觉。”
谢玉锦在里边砸梳子、摔铜镜的,嘴里没好气。
“我若是睡不好,脸色哪能好?若是脸色不好,哪有大家子千金小姐的样子?以后别说嫁入高门了,连平山县的好人家都嫁不到了!”
二婶慌了,忙安慰女儿。
“哪能啊!前几日,还有媒婆给我捎话,说是东街绸缎铺老板的老二,正说亲呢,你们不是前两年烧香见过一面?他八成就是中意你呢!”
谢玉锦不听而已,听了这话,气得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