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合:“几时才能回来哟?妈妈呀!几时才能回到故乡的家园?”
音符哀婉动人,在白庄低回荡漾。连几个沙哑的男声也混合进去,更使旋律增加了悲凉的色彩。
姑娘们继续合唱:“那依稀的城影,那点点的灯光,依旧是当年的情景。只有你的女儿哟,妈妈呀!已坠入那绝望的深渊。
“只有你远方的女儿哟,妈妈呀,正忍受着无情的摧残……”
曲犹未尽,蓝花衣裳知妹就呜呜地先哭了,其他知妹也抽抽噎噎的哭。几个知哥有的愣着,有的苦笑,都想找个话题岔开,一时又想不出什么话题来,大家心里都酸溜溜的。
汤菜热了一遍,重又上桌。疤豆眼和蓝花衣裳知妹眼圈红红的,要走,说吃不下饭了,林之强和白如冰只得送她俩上了大路,才又回来吃。
杨灵只有二、三两酒量,偏生白如冰、林之强和蒋猴子的酒量都了得。
酒喝光了,白如冰对林之强叫:“还有,拿出来!”
林之强便拎出半瓶酒精,当众人的面舀一盅井水兑入:“六十度!”
又一人斟一满杯。杨灵有了醉意,韩敏力对林之强:“你扶他到你床上去躺一下吧!”林之强点点头。
鱼丽道:“不行嘛,他屋里平时没住人,脏兮兮的。”
韩敏力笑道:“我已经收拾了。”
“铺的盖的呢?”
“都换过了。”
“也不行呀!你叫他两个大汉挤一张床?而且你们不好说话。不如就让他睡你的床,我和你在外间睡。”
白如冰道:“这是白天,暂时睡一下。”
鱼丽道:“暂时也到韩姐屋里去暂时嘛。”搀着杨灵往北屋走。
杨灵挣脱:“我出去一下。”
白如冰:“厕所在后边,你从后门出去。”杨灵摇了摇头,努努嘴,意思是要呕吐。
杨灵走出院子,在石桥上站着。他并不是要呕吐,只是想出来清静一会儿。看见清凌凌的小溪里新映出一道水红色,像溪边开了一株桃花。
一转脸,见韩敏力站在旁边,穿着红色毛衣,身段如柳,颜似玫瑰,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因问:“吐过了?漱漱口吧。”把手中瓷盅儿递给他。
他迟迟不接,眼中的火苗子灼得她双颊发烫。她甜甜地笑着,也热切地回望他,又把瓷盅举高一点儿。
他遂将她的手带瓷盅儿握住,噙两口热水漱了吐了,又凑到嘴边喝起来,一手拢住她的腰,使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她不得已只好握着他的肩。当他移开瓷盅,他嘴唇湿漉漉的,却显得比刚才更焦渴。姑娘禁不住他毛茸茸的嘴在脸上搓来搓去,索性便将嘴唇给他了。
于是互相间口鼻的热气不但把脸儿笼罩,把全身都笼罩着了,都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在此飘飘欲仙之际,鱼丽在院门口拍着手喊:“中队长,当心他喝醉了酒的,莫被风吹凉了!”
两个身体坠落凡尘。
刚走到门边,却见黑鼻儿站在前面一株桃树下,吠了两声。韩敏力就看见墙上有殷红的字迹“丫丫”,她呼吸变急促了,问:“是血,你写的?”
“是。”
“你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