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没有你那骗人的本事。”申屠夷薄唇微抿,说的话却是在揶揄她。
“你又提这个?我那时是为了讨生活,再说我也并非胡说八道,我做过很多功课的。好话坏话看时机说,既能得来钱,又能哄得人心情舒畅,无功无过。”摊手,她认为如此。
申屠夷扬眉,那表情显然就是不信她的话,而且极具嘲讽力。
见他如此,叶鹿冷哼一声,索性不再搭理他,否则越来越来劲。
“黄江就在这座山的后面,这山看似不高,但是却极不好走。”抵达城门,远处,连绵的山横在那里,和四周的山峦连在一起,无穷无尽。
“现在想去子江真是近啊,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接下来,我们应该往山里走,申屠城主有没有兴趣陪我?”叶鹿双手负后,虽是娇小,但那气势却不见弱。
“山里?也好。”申屠夷没有追问没有反驳,同意。
“申屠城主真是痛快,痛快的我准备好的那些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吧,接下来咱们进山,顺着老天的指示走,只是要劳烦申屠城主了,陪着我东奔西走。”身子一转,转到他面前。说着,叶鹿抬手环住他的腰,一脸阳光灿烂甜美如蜜。
垂眸看着她,申屠夷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既然如此,那么不如咱们再说一件事。”
“什么?”歪头,叶鹿倒是想知道他还有什么事儿没说。
继续抚摸着她的头,申屠夷低声一字一句道:“你和赢颜入梦之事,我希望不要再发生了。”自解决了衣蒙之后,申屠夷再也没有入过梦,他不知叶鹿和赢颜有没有入梦,但是只要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浑身不舒服。
恍然,叶鹿便开始笑,“这件事啊,哎呀,我那时还说过的,结果我自己给忘了。好吧,我这就回去研究阻断和赢颜入梦,你别再生气了。看你皱眉,我就觉得我自己在造孽。一直以来,都是申屠城主为我操心操肺,又暗自神伤把自己折腾的很糟糕。都是我的失误,我的疏忽,咱们这就回去。”搂着他的腰,叶鹿边说边晃,倒是讨巧。
申屠夷也不禁抿起薄唇,“这态度不错,继续保持。”
“放心,肯定保持。”重重点头,她定然保持。
“走吧。”揽住她,申屠夷带着她返回城内。魁伟的背影虽是仍如同孤峰,但却带着无限轻松之色。
阻断入梦,其实叶鹿没什么把握,赢颜的命是从她这里抢走的,所以无论何时,她和他之间都有联系,那是用寻常的刀剑斩不断的联系。
她痛快的答应申屠夷,也无非是为了让他安心,而她则需试探试探,但是否成功,也是未知。
折了许多柳条,去年的树叶已经干枯,今年的新芽还在酝酿阶段。这些柳条柔软而纤细,就像美人的手臂。
将那些柳条一个一个的折起来,让它们变成一个一个圆圈儿,然后紧挨着摆放在床上,最后铺了满床。
处理完公事的申屠夷回来,瞧见的便是那满床的柳条,扬眉,“这是做什么?打算今晚睡在这上面?”这可不太舒服,他受得了,她却未必。
“没错,的确要睡在这上面,既然要解决入梦之事,必然得一次解决个干净。”叶鹿看了他一眼,一边点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般。能不能有用,她可没把握。
“希望你不会难受的半夜折腾。”申屠夷摸摸她的头,担心她吃不了这种苦。
微微噘嘴,叶鹿哼了哼,“在你看来我就是棉花做的?放心吧,我肯定能睡得着。”
申屠夷不再言语,希望如此。
果然,柳条铺了满床并不舒坦,躺在上面,叶鹿有些难以安睡。而且,她并没有脱衣服,否则只剩一层中衣,她将更难受。
申屠夷躺在她身边,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意,对于他来说,即便身下是石头他也能一动不动。
身边的人在折腾,他终是看不过去,“不然在身下再铺一床被子,否则你今晚别想睡了。”
眨眨眼,叶鹿随即坐起身,“好主意。”
无言,申屠夷也起身,动手拿过一床新被子铺上。
这次终于舒坦了,叶鹿长长的舒口气,“唉,这回能睡个安稳觉了。”
“睡吧。”搂着她,申屠夷倒是也舒坦了些,其实他也不喜欢躺在那柳条上,但他总是不能像她似得来回折腾。
额头抵着他的胸膛,鼻息间皆是他的味道,叶鹿闭上眼睛,不过片刻便身体放空,昏昏欲睡。
阻隔入梦,她没有把握,而事实好像也是这般,她这次又入梦了,并没有阻绝。
这是一个满地鹅毛大雪的地方,天和地是一样的颜色,最初时十分刺眼,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睛。
这鹅毛般的大雪叶鹿只见过一次,就是那时与申屠夷去北方见到的。
而且这个季节,北方的确应当是大雪纷飞,但在南方根本瞧不见。
看着这白茫茫的一片,压根就看不到尽头,当真绝美,不禁让她又想起在北方时的所见所闻。
而且,这是梦里,气温并不低,她脚下踩着白雪,似乎都是温暖的。
这种梦境叶鹿倒是喜欢,能看到自己清醒时看不见的风景,这反倒是入梦的另外一种益处。
“你真的来了?看来,你应当是醒了,否则也不会入梦。”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是赢颜是谁。
转身,便瞧见那踏着茫茫白雪而来的人,他穿着一身白衫,乍一看好似和白雪融为一体了。
叶鹿笑,“这若不是在梦里,你这个模样在雪地里走,走丢了也不会有人找到你。”这是常识,在满是白雪的地方,要穿的和白雪颜色不一样的衣服才行,若是遇到意外,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