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棠倒了一杯水给她,一边叹道:“到了这个份儿上,你的嘴就安分点儿吧,否则还得治你的罪。本来能减刑,要是因此再加刑,得不偿失。”
喝水,叶鹿翻了翻眼皮,整张小脸儿生动异常。
“要不是为了我的小命,我才不会在这儿给他当牛做马呢。唉,现在外面不能去,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个人把我抓走,目前这里最安全。只不过,这儿的主人是个周扒皮,想在他这儿躲着,就得被剥削。”长叹口气,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她觉得被申屠夷剥削更安全。
“你看,你不是很明白么?既然这么明白,干嘛总是在嘴上逞强。别说了,一会儿去吃饭,然后洗个澡,你这身上太味儿了。”麦棠摇头,她要被熏死了。
“我还真饿了。你知道么,那城府的大牢,太脏了。现在想想,城主府里的牢房,简直就是高级卧房。”现在,她还真有点想念城主府的牢房了。
麦棠不眨眼的盯着她,“脑子坏掉了吧。”
“嗯,被熏得。”那牢房里的味道熏得她脑子都不灵光了。
摇摇头,麦棠将她扯起来,然后离开大厅。
来到麦棠暂住的地方,这隔壁就是府中丫鬟居住的地方,干干净净,但乍一看缺少了些东西。
缺少的,是有生命的植物,在城主府里,没有任何绿色的植物。
麦棠稍稍有些不适应,但一想叶鹿曾说过的,也就理解了。
这天煞孤星,其实想想也挺可怜的。
饭菜上来,叶鹿风卷残云,麦棠看她那模样,也不忍和她抢,最后放下筷子,将饭菜都让给她了。
吃饱喝足,又沐浴一番,之后倒头就睡。
瞧她那样子,便是累的不轻,麦棠暗暗叹气,只盼风声赶紧过去,她们还能恢复以往的平静。
翌日一早,叶鹿很早的爬起来,洗漱之后吃过早饭,便准备继续去工作。
想起大牢里那味儿,她就不禁的犯恶心,吃下去的早饭也开始往上反。
翻着眼皮,叶鹿往大厅的方向走,这光可鉴人的地砖,若是一个不注意,叶鹿觉得会滑倒,恍若在冰面上一样。
四周都是那些金灿灿的花草树木,做的跟真的一样,迎着晨起的阳光,晃得人眼花。
拐弯儿,叶鹿蓦地放缓了脚步,盯着很明显等在前面的人,她扬眉,然后一步步走过去。
晨起的阳光很明亮,照在他身上,恍似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不过,这金光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煞气,逼得人难以靠近他。
“城主大人,你这是特意在这儿等我呢?”眸子澄澈,更因阳光而闪光。
转身,申屠夷面对她,微微垂眸,视线固定在她的脸上,“昨日的成绩不错,但是进展能够快一些就更好了。”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满意?成,我今儿更快些。”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她这般顺从,又不反驳,着实是稀奇。
申屠夷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游走,叶鹿不禁动了动肩膀,他这种视线,比动手还要让人不舒服。
“申屠城主,有话好好说,你这么看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正色,她小脸儿粉白,但仍旧有些杀伤力。
“脸皮这么厚,还会觉得不舒服?”申屠夷用着似乎很稀奇的语气,听得叶鹿更不舒服。
“我帮你做事,昨天在那大牢里熏了一天,熏得我鼻子都要失灵了。你居然还骂我,申屠夷,你是冷血魔头。”拧着眉头,叶鹿极其不乐意。
“是么?”几不可微的扬眉,申屠夷的语气和表情看起来都是戏耍。
叶鹿咬牙,重重的呼吸一口气,随后冷哼一声甩头走开。
接连五天,叶鹿都在大牢中度过,辛苦工作,就连初一那天她都在工作,堪称劳模。
而且,就在初一那天,她的收获量惊人,尽管很难受,全身上下都难过不已,可越是这样她便越得心应手。
大牢里,那些身上有隐藏的人都被她挖了出来,成功的为申屠夷翻出了一大笔的钱来。这厮,又赚的盆满钵满。
叶鹿心里几分不痛快,因为她没得到一分钱的报酬。不过,这几天下来,无论是城府的府尹,还是那些狱卒,倒是对她恭敬有加,而且有几个还求她给摸骨算算命。
城主府中,以前有些人还把她当成骗子,不过这一遭下来,她的名誉恢复了,她又成了神秘体,有道行,又神秘。
有人说她会窥探人心,在她面前,甭想有秘密可言。
听到这些话,叶鹿不禁偷笑,她的灵窍开的实在不够,也就初一那天一整天都很顺利。其他的时候,都是半开不开。
她呢,大部分时间靠的也是眼睛,然后再佯装成摸骨窥探秘密的样子,迷惑对手。
这她很擅长,极其擅长,忽悠的水平练了那么多年,炉火纯青。
铜镜很明亮,人倒映在里面,也很清楚。叶鹿拿着镜子,已经对照了将近一刻钟。
短短几天的时间,她的黑眼圈就出来了,估计这和逃命的摧残差不多。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她这小命儿就得没了。
麦棠在擦拭大厅,每个角落,每个摆件,她都一一擦拭,不沾染一丝灰尘。
所有摆件擦完,麦棠开始擦地,挪到叶鹿身边时,她抬手把她揪起来,“去外面照,别耽误我干活。”
站起身,叶鹿甩头看向她,姿势潇洒,“姐,容我说一句。你再这么擦下去,这所有摆件上的金粉都要被擦没了。估计到时候,那个鸡贼的申屠城主他会找你要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