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路后,叶鹿便直接拐向了官道,没有进附近的小镇。
俩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后来实在跑不动了,直接瘫倒在了路边。
叶鹿小脸儿通红,鼻尖都渗出了汗珠。
麦棠坐在旁边,同样大喘气,看了叶鹿一眼,“你到底做了什么?要是明儿看到咱俩的通缉令,我就掐死你。”她去报复申屠夷,她本来就不同意,这会儿又狂奔,她就猜到肯定没好事儿。
叶鹿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笑,然后摊开手掌,那枚金扣躺在她手心上。
“物归原主,这东西是我的就是我的,任凭他申屠夷再横行霸道,这东西还是被我拿来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就在他眼皮底下,单是想想都开心,叶鹿简直想大笑三声。
麦棠的眉毛拧成了麻花,“我的大小姐,你就不能安生点儿。”完了,申屠夷肯定会通缉她们的。
“谁让他欺负我来着,我是没权势,也没钱,但也不代表我就好欺负。”将金扣别在自己的衣服上,叶鹿立即摇头晃脑,得意的不得了。
麦棠翻着白眼儿摇头,“我这辈子是被你坑了。”
“我的姐姐,你不要这么悲观嘛!咱们走的远远地,申屠夷永远都找不到。再说了,天大地大,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碰见他了。放心吧,有我在,保证你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搂着麦棠的肩膀,叶鹿夸下海口。
“吃香的喝辣的不指望了,只要别再水深火热就行了,我可承受不起。”麦棠被她摇晃的头晕,想来想去也是无言,“你到底怎么把这东西偷回来的?”申屠夷那么谨慎,还能让她得手。
叶鹿立即笑,抬起双手,虚空的托着自己的胸,在麦棠不可置信的眼神儿中,她缓缓道:“当然是靠头脑。”
麦棠伸手指着她的胸口,“这是你的头脑?你不会色诱了申屠夷吧?”太下流了。
“他全身上下都写着禁欲两个字儿,我倒是想色诱呢。我的头脑可不是摆设,它很灵活的。反正这次我扳回了一成,他输了。”摇头晃脑,开心不已。
麦棠继续摇头,无言以对。
“这儿距离长夜山庄还是太近,咱俩赶紧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自由的感觉真好,我的抑郁症也痊愈了。”站起身,叶鹿只觉得天大地大,前路光明。
麦棠站起身,一边深呼吸,一边回头看向长夜山庄的方向。树木葱郁,遮挡了视线,也瞧不见那个山庄了。
俩人顺着官道走,没想走了几步之后,叶鹿就停下了。
麦棠扭头看向她,也吓了一跳,“你怎么流鼻血了?”快速掏出手帕,堵在了叶鹿的鼻子上,一边推着她的脑袋让她仰起头。
仰头看天,叶鹿只觉得鼻血汹涌,“鬼知道?我从来不流鼻血的。”
“别说话,你自己捏紧鼻梁。”麦棠给她堵着,但是鼻血还是渗透了手帕。
叶鹿自己捏着,麦棠又赶紧找其他的手帕。
捏着鼻子,叶鹿高高的仰着头,心下难平,莫不是她报复了申屠夷,然后就遭报应了?
再不就是因为申屠夷的天煞孤星体质,可是她和他又没啥关系,不是亲人不是朋友。要说有关系,那也是仇人。
难不成,是因为她抱了他?
想想不禁几分惊恐,抱了他就得遭报应,倒霉的不是一点点。
☆、032、滑翔
两个月后。
南国边陲,这里一江之隔就是大晋,隔着江水,都闻得到他们身上的野性。
虽然靠近大晋,不过,边陲城池生活繁荣。这是铁朱二城中的铁城,据说现任城主已年过八旬,儿子都死了几个了,他还活的好好的。
并且,他有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当今皇帝,也可以说他是皇帝老子的岳父。
尽管当今皇帝也年岁不小了,可是还睡着铁朱二城城主的女儿,所以即便得喊这朱城主一声岳丈,想必也是开心的。
城主世袭罔替,大部分的城主都是自家人,唯独申屠四城是个例外。
其实申屠夷的母亲是申屠氏,嫁给皇上生了申屠夷。不过申屠家人丁凋零,这一代更是连个男丁都没有。
所以皇帝仁慈,便将申屠夷送到了申屠四城,并且改了姓。
听起来是仁义,可是认识了申屠夷之后,就会明白皇帝老子这可不是仁慈,而是完全自私,为了自己的小命不被申屠夷克死,然后就把他送的远远地。
他在北国帝都,申屠夷远远地在南国,距离遥远,想必也克不着他了。
铁城繁华,并且每年新年一过,就会有一项全国皆知的大活动,祭江。
祭江,其实祭的是开国时在这黄江与大晋交战而死的兵士。据说当年死伤无数,尸体堆积成山。黄江下游的尸体都堆成了大坝,把江水都拦住了。
几百年前的事情无从考证,朝廷怎么说,大家就怎么传。
不过自来到这里,叶鹿也相信了,朝廷的说法并不是胡编,这里当年肯定死了很多人。
空气中有一股扬沙纵马的味道,不屈的战魂,马革裹尸,筑垒家国。
但,这种气氛强烈,却也不如那城门处的铁城二字带来的镇压之气强。别的叶鹿不知道,朱城主她也没见过,但是这朱家绝对了不起。
据说当年便是兵马大元帅,帮助太祖打天下,这一大半的天下都是朱家先人打下来了。
不屈的钢骨,连幽魂都怕,镇压阴气更是不在话下,简直就是活体的镇压神器。
叶鹿没见过这样的人,有机会,她还真想见见。
因为祭江活动,整个铁城内都很热闹。一路走过,无论是临街的商铺还是寻常百姓,都在置办大竹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