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混蛋,混蛋……
脑海中跟着心跳有频率地有起伏显示着这两个骂人的字眼,就像坏掉的显示器,也仅仅只能想出这两个字,他的精力和耐性被消耗了太多,只是勉强保持着目前的清醒就要花费不足由他提供的精力,他想好好思考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无法做到。
从楼梯顶端传来的一声撞击吸引了他的注意。
用力地抬起糊满血的脑袋,撑起肿胀粘黏的眼皮,无视太阳穴鼓动的刺痛,他看见了一个女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路小佳的脑袋嗡鸣了一声,两边的耳朵似乎都出现了幻听,不断地发出类似蜜蜂困在瓶子里面的嗡嗡作响。他不知道到底哪个更可怕,是无法估测的事态,还是这个女人的身份。
他用力晃动起身体,忍住疼痛希望能出现一点点奇迹。
“路小佳在哪?”叶开忘了手中的药紧紧攥住拳头,面色同时阴沉下来,显出迟疑的担忧:“他怎么了?”
傅红雪转过头,将手机丢在床头柜上,他将身子缩进被子里,好像感觉很冷一样:“出了这个门,你自己慢慢找吧。”
叶开摇了摇头,露出了哀求的神情,那是从没在他的脸上出现过的表情:“我该怎么结束?”
傅红雪闭上了眼睛:“没法结束。”
但他很快勾起嘴角,慢慢地说:“但你有最好的条件,你可以选择退出。”
叶开看着他,看着他撇着嘴角,忽然恍然大悟,抓住了他的手:“你不会让我退出的对不对?”
傅红雪睁开眼睛,将叶开的手狠狠扯开,声音依然平静,甚至比起平日的冷漠生硬还要温和一些:“你终于想明白了。”
我被困住,也不会让你退出,要去地狱,就得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按照作文的开篇扣题结束点题的说法,这文大概到此就算已经结束了。真是一篇又拖又烦人又乱七八糟又扯的文啊
番外
“丁先生,请坐。”看见丁灵中走进来,他柔和地说,并露出一个颇能给人留下好印象的笑容。
“你好,叶开。”丁灵中照他说的坐下来,不像很多来看心理医生的人,他并不害怕,也不扭捏,甚至有些自得地用支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臂撑着下颚,对叶开露出一个带着挑衅意味的笑容:
“今天感觉怎么样?”
在叶开所有接触过的顾客中,丁灵中是最奇怪也是最棘手的,他对自己的心理非常清楚,而且甚至很享受,当他们开始谈话的第一天,他就无时无刻不想夺回支配权。
当发现丁灵中又有这个意图时,叶开对他露出微笑:“这应该是我要问你的吧?——不过,我今天不错,你呢?”
“那,你已经不害怕了?也不做那个梦了?”丁灵中勾起嘴角,跟着自己的节奏继续前进。
叶开深吸一口气,他有点生丁灵铃的气了,不知道她到底从哪找来的这么一个哥哥,又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这哥哥介绍给叶开,也许她有自己的打算,可当这位丁二哥变得很棘手的时候,就一点也不有趣了。
“我想,这应该跟你的心理问题无关吧。”当叶开发现自己的语言中带着一些抵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犯了一个错误。
丁灵中笑着,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那只手动了动,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不可以逃避,如果连你都逃避的话,又怎么能保证可以解决我的问题?”
他们到底谁才是医生,谁才是需要帮助的那个。
叶开没有反对,而是叹了口气,关上记录本:“好吧,我还是在做那个梦。”
“你很孤独吗?”丁灵中笑了,然后问。
叶开仔细地想了想,摇头微笑:“不。我有家人,而且有不少朋友,我没有时间去体会孤独。”
“但你缺少一个相伴的人。”看见叶开的目光,丁灵中摇了摇头,笑:“别撒谎,别说是我妹妹,以后你会说很多谎,不过不是现在,现在还不到说谎言的时候。”
叶开笑了:“听上去你好像在策划什么。跟我有关?”
丁灵中没有理会他的话,甚至没有为此停顿一下,继续说:“为什么不跟我说说你的梦呢?你梦见的那个人。”
叶开的笑容渐渐消失,直到面无表情。
从遇见丁灵中的那天晚上,他开始做梦,他的梦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每晚都会如期而至,而每晚都会梦见那个人,他看不清楚那人的具体样子,但他们谈话,他们通话,他们在一起居住,有时他还会去试图拥抱那个人。
他不用分析这些梦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在意到底有什么危险,但他知道这个梦可能和丁灵中有分不开的关系。
“你做的?”叶开的目光变得很不善,他从第一天就开始怀疑,但从来没有问出过答案。
“医生啊,”丁灵中笑着叹气,感觉很奇怪,充满了理解却又带着一些嘲讽:“你跟我是一样的人。”
“什么意思?”
“今天就到这里吧。”丁灵中摊了摊手,站起身从叶开身边走过。
“等等!”叶开突然站起来,抓住了他的衣襟,他一向是个脾气不错的人,但现在他开始觉得生
气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丁灵中用力挣脱了他的束缚,整了整衣服继续笑:“身为老板,攻击客人可不是个好习惯。”
“是吗?那么我会看你会不会再也不来?看你会不会投诉我?”叶开同样笑着,一拳揍向丁灵中的脸,可是他没有得手,对方很随便地闪开,嘲弄地说:“你对梦里的人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