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危险话题”被扯开后,叶开长舒一口气,连忙举杯对李寻欢和孙小红说:“李师父,师娘,我敬你们啦,祝师父和师娘百年好合。”
两人都给面子地举了酒杯,李寻欢在放下酒杯时还顺势拍了拍叶开的肩膀:“别紧张,顺其自然就好。”
叶开感激地回应了一个微笑。
饭局从十一点半一直到一点多才散,还算清醒的路小佳此时发挥了重大作用,先将满面红光呵呵笑着的天机老人交给对方的司机送回去,再招了辆出租车送李寻欢和孙小红去机场,跑上跑下几次回来发现叶开眯着眼睛一派清明的躺在几张椅子拼成的“床”上,气的差点一脚踢过去。刚想问丁灵铃的下落呢,就看见丁灵铃傻笑着蹲在桌子底下,将好把头放在叶开的肚子上。
路小佳不得不承认承认自己果然天生苦命,比不过这两个王子公主会躲懒,捞过剩下的一盘花生米慢慢地吃着,算是表示脱力了。
路小佳正懒洋洋地数着剩下的花生粒子,冷不丁地,丁灵铃突然探出头问:“今天怎么没看见飞叔?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不来?”这一惊之下花生差点呛进气管里,也彻底没了好心情:“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爹。”
“你这人说话真难听。”丁灵铃也就是这么一问,没想到路小佳说话这么硬,也不高兴了,把头又缩了回去,照样放在叶开肚子上,蹭了蹭:“小叶子,你说实话,你想过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吗?”
肉眼可见地,叶开猛地一个寒噤睁开眼睛,一点酒意也看不见了。
不要惹女人啊,不要惹女人。路小佳再也不想给叶开救场,眼观鼻鼻观心地吃花生,就当自己是吃了几颗花生后不幸耳聋眼瞎了。
叶开僵住的动作幅度这么大,靠在他肚子上的丁灵铃明显有感觉,冷了半响,叶开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疲惫地说:“我全都忘了,还怎么知道原本是怎么打算的?”
清冷的包厢里,路小佳含着一颗花生不敢嚼,就怕发出一点声音被姑娘给盯上了。结果自然不是他当自己是隐形人就可以解决的,果然,丁灵铃迅速从桌子下钻出来,冷着脸提了包对路小佳说:“我们走。”
管我什么事啊。路小佳苦着脸忙着把剩下的花生全抓进口袋里,还没抓完,就被愤怒的丁灵铃拉着手臂拖出了房间。
两人一走,包厢里彻底空了,叶开死人似的躺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路小佳被丁灵铃拖了一半,看见叶开的来电如逢大赦,打起精神把电话接了,听见那头半死不活地问他:“知道傅红雪的手机号码吗?”顿时像大冬天里被人浇了桶冷水,焉了:“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骗子。”叶开像个神经病一样呵呵地发出傻笑:“你肯定知道。”
路小佳觉得叶开的脑子八成是坏了,智商跟着记忆一起流失,如同黄河滚滚奔流到海一去不回。清醒的人也没必要跟着智障人士说话,想到这一点,路小佳将通话结束得果断又利落。
丁灵铃飘忽忽地走了一段,突然回头幽幽地说:“是叶开?”
路小佳顿时觉得大太阳下一股寒意,连忙否认:“不是。是阿飞。”说完觉得更寒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名字就脱口而出,可见人是不能说谎的,越说越离谱。
丁灵铃干笑两声算是勉强相信了,两人一前一后压着马路。丁灵铃心事沉重,路小佳只想回家。
一直到丁灵铃家楼下那段巷子里,走在前面的丁灵铃突然停下来,路小佳走的机械,头晕脑胀地
差点撞上去,不耐烦地问:“我说公主殿下,又怎了?”
丁灵铃转头无比严肃地问:“路小佳,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一句突如其来如平地一声惊雷,路小佳已经被惊习惯了,只想着下次一定要走在丁大小姐前面,否则这一惊一乍一回头二回头地谁还受得了。他的心脏一向非常脆弱。
见路小佳一味发愣,丁灵铃笑了一声,银铃般的声音,很逗人,可惜那“惊雷”又被重复了一遍:“路小佳,你是不是喜欢我?”
路小佳再次叹了口气,觉得今天一天叹的气比什么时候都多,这么说他还真是一天之内老了三四岁,他就想不明白,当女人在一个男人身上受挫的时候,为什么就喜欢到另一个男人身上找成就感?他路小佳好歹也是跟着冷面阎王荆无命身边长大的,看起来有这么体贴纯真吗?
“你误会了。”他后退几步,平静地说:“我回去了。”
“你在逃避吗?”丁灵铃咄咄逼人地看着他。
路小佳皱了皱眉,讽刺地笑了:“你该知道,以前也有个女人,总以为只要是男人都喜欢她,你该知道她现在的结局。”
丁灵铃的眼睛猛地瞪大,气也粗了起来,叫道:“你拿我跟林仙儿比?!”
路小佳摇了摇头,灰眼睛里满是讥讽:“我可没拿她跟你比。至少她比你漂亮。”
“滚!”丁灵铃抡起包不要命地往路小佳身上砸,路小佳护着头连连后退,而且很后悔没事先查清楚对方的攻击力,说起来这女人包里到底装了一堆什么东西才能这么重?
最后以路小佳蹿出巷子拦住一辆出租车蹿进去就跑,丁灵铃疯狂地追出来几下没砸中那辆车的车尾作为事情的终结。
也是这一天,傅红雪在街上发现了一个女孩。
她看起来很狼狈,很悲惨,穿着最便宜的那种衣服,绞着手指眼巴巴地看着一家做牛肉面的小吃店,却始终没有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