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道:“几乎?”
蝶儿道:“因为角落里有个黑衣人,一手握着刀,另一只手拿着酒杯不停地喝着酒。店主人好像也不敢惊动这个人,尽管几个寨主连声催促都不敢上前。”
白晴喃喃地道:“这人定是在借酒浇愁。”
蝶儿道:“可不,店主见他面色苍白,眼睛通红,嫣然一个地狱罗刹,还未开口赶人,就先被吓到了。”
白晴道:“这人定是傅红雪。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傅红雪对自己严苛地近乎自虐,那又是为了什么事情,他竟然会如此?”
蝶儿道:“这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我只知道,这样的傅红雪,是万万惹不得的。”
白晴道:“可是那九个寨主去惹了?”
蝶儿道:“不错,那九个寨主虽听过傅红雪名号,但并未见过真人,加上傅红雪本就貌似体弱病态,被九个寨主当成了一个不知死活的病鬼。”
白晴遗憾地道:“可他们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病鬼’,根本就是个痴狂成性的索命恶鬼。”
蝶儿也沉思了,两个人的眼前似乎都看到了一个鬼一般的黑衣青年,他被世界重重地伤了心,于是他从地狱中爬出来反击整个世界。
良久,蝶儿轻声道:“九个寨主不但夺了傅红雪的酒,还踢了他一脚,嘴里不干不净地侮辱他。”
白晴道:“生性敏感,再加上有愁在心,连普通人受此都会怒火冲天。”
蝶儿道:“不仅怒火冲天,还有血流成河,据说,当时傅红雪一刀拔出,血点于空中滴落如桃花飘飘,落地的又好似红梅点点。那些梅花血滴,映红了酒馆前一大片雪地。傅红雪置身其中,茫然四顾,一声长啸,惊天动地。”
想象着那个场景,尽管穿的很温暖,客栈里炉火正旺,可白晴和蝶儿两个人还是生生地打着寒噤,白晴不由得抱紧了手中已经沉睡的小狐。
好似在听一个惊悚故事,尽管吓得不轻,但还是饶有兴趣。
白晴追问:“接着呢?”
蝶儿道:“接着就是让傅红雪更加出名的事情了。”
白晴猜道:“莫非与那千金小姐有关?”
蝶儿笑道:“小姐好聪明。那小姐是江南江北有名的商家乔家的千金,是个才貌双全,更有万贯家财的家世背景的人物,两江之岸所有的青年俊少都为其折腰,可……”
白晴打断她,道:“可那位倾国倾城的千金偏偏就看上了孤僻厌世的修罗傅红雪?”
蝶儿道:“小姐,你又猜对了。”
白晴叹道:“什么叫做我猜对了,这种事情不是江湖传说美女侠士的老套版本吗?只不过美女还是美女,侠士却不是侠士罢了。”
蝶儿神秘地一笑,道:“小姐莫急,接下来就是第二件让人哭笑不得之事了。”
白晴的好奇心又被吸引了,不停催促着。
蝶儿道:“这千金小姐胆子也不小,见得了救,不管傅红雪的本意根本与她无关,便央求他送她回家。”
白晴道:“我猜傅红雪肯定不买她的帐。”
蝶儿得意地一笑:“小姐这就猜错了,因为那位千金小姐说了一句话,傅红雪就不但送了她,还在乔家住了将近三个月。”
白晴惊呼:“这怎么可能?”
蝶儿满意地看着她的话造成的反应,更加兴致勃勃地道:“而且近期已经传出傅红雪和那位千金小姐要成亲的消息了。”
白晴的眼睛睁得很大,好像在听一个天方夜谭:“成亲?傅红雪?”
蝶儿道:“更狠的就是,那位乔老爷不愿意,但看女儿苦苦相求,就开口提了个要求,只要傅红雪答应,他马上就把女儿嫁给他,不过,这个要求嘛呵呵呵呵…………”
白晴推着她,不顾险些摔到地上的小狐,连声道:“快说快说,是不是要万金彩礼?还是要傅红雪杀掉非常非常棘手的商业对手?”
蝶儿大笑:“那算什么刁难人啊。”
她贴过去,但不是很轻声地说:“那个乔老爷说,要傅红雪像新娘子那样嫁过去。”
白晴瞠目结舌:“啊?这是什么意思?”
想到自己也是由最初的惊讶到现在一提起来就大笑,蝶儿笑得前俯后仰,颤抖的声音,好不容易才略略镇定:“就是说,就是说,傅红雪得带上红盖头,嫁·过·去。”
白晴简直被吓傻了,好长时间后才挥手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敢提出这种要求,那可是傅红雪啊,他就不怕被傅红雪一刀砍了?”
蝶儿道:“砍了?砍了就无法造成这么轰动的效果了——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傅红雪同意了……”
隆冬日,客栈里的人极少,只有几个伙计和零零散散的两三个客人。
她这句话虽然轻,但是在这么空荡的客栈里却很清晰。
角落里的一个白衣女子听闻后,突然几步跑上前,一把抓住蝶儿的肩膀,急急吼道:“你这话当真?”
蝶儿吃痛,又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不耐烦地甩着肩膀,道:“放开我。”
女子更加愤怒,大叫:“当真?回答我。”
蝶儿又气又急,骂道:“你这个人,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怪谁,傅红雪又不是你恋人,你急什么……”
脱口而出后,她自己先愣了:恋人……这个女子该不会真的是……
白衣女子放开她,就匆匆忙忙地出门驾车,看那又急又气,恼羞成怒的样子,倒真像是自己的男人被抢了,留下白晴和蝶儿面面相觑。
“小姐,她该不会真的是……”蝶儿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