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哭什么,一个战俘,一个娼妓,哭什么。
孤以刀柄抵住她的肩头,轻易便将她推倒。
她大口喘气,胸口起伏。
孤近来想过无数次推到她的模样,不曾想竟这般不美。
孤的刀尖按上她的肩头,孤恨不得将她划个支离破碎。
她惧孤,却不肯求孤,她还吃痛轻吟了一声。
这一声攫住了孤的心口。
这样的人,她怎能去侍奉了旁人?
孤似十五年那个除夕一样,一样地下不了手。
甚至鬼使神差地伸手抹了她的眼泪,鬼使神差地竟放她回去了。
孤大抵是疯了。
孤不知该怎么哄劝自己,孤是不能碰一个侍奉过旁人的脏东西的。
不能。
孤还未能哄好自己,不日又生出了通敌一事。
那个叫槿娘的婢子竟替她送信,送给沈宴初。
呵。
孤这辈子还未听说战俘也能与敌通信的奇闻轶事,在孤眼皮底下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真是不知自己的斤两。
孝廉将她们抓了个正着,把那个叫槿娘的婢子吊在树上打个半死,又将那小东西绑了过来。
既爱写信,那便写个够。
孤赐她笔墨,命她抄写那封与沈宴初诉衷肠的家书,命她跪着写,写个够,写到死。
她奉命抄写。
写了许多。
写了不知多少。
可她也流血了。
她鼻间那殷红的血似雨打芭蕉,滴滴打在简上,晃痛了孤的眼睛。
她这样的身子,这样的状况,竟还惦记着为那吊在树上的人求情。
孤再不忍苛责。
罢了。
孤想,她总该领情。
若她是个领情的人,孤也不再与她计较了。
偏生她不安分,才与沈宴初通信,又给九卿送酒。
孤命孝廉拿她,就在孤的茶室,审她,罚她,灌她。
孤忍无可忍。
杀孤将军,夺孤佩剑,假传军令,里通外和,竟又妄图勾结孤的军师。
既是孤的人,便应当洁身自好。
一个战俘,孤不知她到底想干什么。
孤捏住她的下巴,撬开她的唇瓣,将那一罐桃花酒悉数往她口中灌去,灌得她满脸都是,呛进了她的口鼻。
她在挣扎。
她反复挣扎。
孤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捆在案腿,将她半张身子皆按上长案。
她不知自己声音娇软,竟还敢叫孤“公子”二字。
孤将那酒悉数全都灌进了她的领口,她瑟然发抖,轻吟出声。
这桃花酒烧得她面色酡红,烧得她胸脯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