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则从东宫出来,直接拎着一壶杏花醉去了暗牢。
暗牢里关着数人,一看沈逸则进来,纷纷露出惧意,缩在没有光线的暗处,等着一双如鼠蚁的眼睛盯着走进来的沈逸则。
唯有一人,丝毫不怕,他浑身纹丝不动地躺着,若是细看,就会现,他的耳朵轻微抖动,在捕捉暗牢里的动静。
他的牢房与其他犯人的牢房也十分不同,其他犯人的牢房,只有一张单板木床,床上一卷草席。而他,床上不仅有棉质的被褥和枕头,还有供人如厕的木桶,和吃饭用的坐凳。
沈逸则走到他的牢房门口停下脚步,“副将,给你带酒来了。”
那副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沈逸则,冷冷道,“放那吧。”
沈逸则丝毫不介意他冷漠的态度,按照副将所说将那坛从东宫顺出来的杏花醉放到副将牢房门口,并嘱咐道,“待会儿我要审个人,大半夜的,恐打搅了副将的好眠。”
那副将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句话都懒得说。
沈逸则转身走向暗牢最深处,最里面关押着的,正是刚入狱没多久的新鲜囚犯——张大牛。
张大牛听见暗牢里有了动静,本正好奇地张望,可是暗牢中昏暗无比,他视野受限,看不清楚,便想和旁边互通的囚犯打听,谁知,还没说上几句话,黑暗中的人影便冲着自己走来了。
那个囚犯本想和他说几句话,看见沈逸则过来,立刻躺下装死,不管张大牛怎么叫他,都不理不睬。
男人逐渐逼近,由于是背光,张大牛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那银色的泛着光的恐怖面具,男人的声音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却让人觉得下一秒就能取他性命,“张大牛。”
“司使……”
“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无……无人指使。”
“哦?在我这里,只有早说早解脱,没有硬骨头。”
“真的无人指使!我的孩子死了,就是那温守仁不作为所致!”
“把他拎出来!”
沈逸则没有给张大牛太多说话的机会,一声令下,从黑暗中突然冒出许多司卫,张大牛震惊之余,根本无力反抗,他甚至都没看清楚,那些司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这样,张大牛被水灵灵地拖到暗牢众囚犯的面前,死死按住,头被按在地上,一侧的脸贴着冰凉的土灰,张大牛闻到了血腥的气息。
司卫搬来一个长椅,沈逸则往长椅上一坐,偏着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司卫。
“是!”
那司卫立刻明白了沈逸则的意思,“犯人不肯说,先上手指夹!”
张大牛一听这名字就有些慌了,“手指夹是什么?我……司使!我是冤枉的!”
“啊!!!!:”
不论他怎么哀嚎,是跟生了锈的铁针一根一根地扎进他的手指里,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淌下来,滴到地上。
“啊啊啊!!!”
其中一个司卫一边把针扎入他的手指,一边用力地转动针体,“说!是谁指使你的!”
“我……真的没有人指使我……”
很快,张大牛的十指都被扎进去了寸长的钢针,他的手指神经质地颤动着,血液也随着他的颤抖,一滴一滴地落地,在地上绘出了花朵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