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那三座碉楼里究竟有什么,那个村里的人尽管穷匮,却也自然而然的承担起了守护碉楼的责任——他们所有人都秉承着对神灵的敬畏之心,自己不进去,也不让任何外来者进去——他们自己不敢亵渎神灵,更不敢让别人沾染神灵所在之处。
因此这些年来有很多人想要进入那碉楼,可无论去多少人也没能说服那的村民,和他们商量,他们也只会说一句话:“要么不进,非得进的话,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那些探险者无论胆子再多么大,也不敢杀这些人——他们的地位可是高的很,可以理解为地位很高但很穷的人。
“那他们既然这么坚持,我们岂不是也无法进去?”锦厌尘十分不解。
“你们不一样。”宜瞻榆说,“你们有神谕在手。”
“神谕?何来神谕?”锦厌尘茫然问道。
“就是你手上那张黑纸。”宜瞻榆解释说,“这上面裁剪有太阳神的图案,这封信纸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既然到了你们手里,这就是一个机遇。虽然我也不是很相信这种东西,但是若从人间的传言神话中所寻,能拿到裁剪有太阳神图案的无名信者,是被太阳神选中的人。”
人间神话中的确所说,太阳神每隔二百年便会在人间选三人,这三个人往往都是极幸运的,被选中后皆会收到无名之信,生时可以以此为神谕,受人奉之;死后便会被太阳神接入自己的天宫,做一神侍。
“这……”锦厌尘语气十分牵强的说,“我直言并无冒犯之意,这太阳神寄神谕就这么草率?”
“哈哈,”宜瞻榆笑道,“那就不得而知了,但如果真的是人间所传那样,神谕的拥有者之一就是你。”
“嗯?不是我们三个人吗?我,沈柏舟和晓天宸啊。”锦厌尘疑问道。
“当然不是,只有接到神谕的人才是那三人之一,也就是说,太阳神选的三个人,是每人手里都有一张神谕的,并不是一个人拿着三个人的份。”宜瞻榆解释道,“其实这种事情你还是要去外面的百姓那里多打听,甭管是我们阴阳师还是傀儡师,我们都有个通病,一般都不怎么相信鬼神这玩意儿,你说我们都干这行了,信这些不是给自己添堵吗?”宜瞻榆笑着说。
“实不相瞒,我也不很信。”锦厌尘说,“只是这神谕莫名其妙的到我手里,真是很不可思议了。”毕竟咱们可别忘了,锦厌尘也算是半个傀儡师。
锦厌尘现在拿着这张黑纸,也无可奈何,人间所传之神谕,他既然拥有,当然是得试试看才好。他本是打算自己前往,可料不到沈柏舟和晓天宸偏是要跟着,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这也就是他们罢了,几个人相跟一路,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毕竟不是陌生人,晓南山和宜瞻榆给他们指了路,几人便向那村子而去。
锦厌尘倒是非要查清楚了,这封信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太阳神,最重要的是,江子由的失踪。遣丰年倒不算是个坏实心的人,但又毕竟是鬼城主,也不见得是个什么好人,不过他在提到江子由在失踪时说的有理有据,而且从各个方面来看,江子由的失踪,或许并非那些水鬼所为,也不是他自己故意玩失踪,说实话,种种现象都指明,江子由更像是在那混乱中被人拐了去。
锦厌尘尽力挥去脑中这些杂念,他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去那村里的碉楼,毕竟干什么事,还是得一步步的来。
出城不到十里,几栋破茅屋便呈现在几人眼前。
几人却还没刚一走近,便从周围树丛里冲出来几个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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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谕2
“几位村民,我们想到贵村来拜访一下,不知可否…”锦厌尘话没说完,便听其中一名村民吼道:“不行!我们村不接待外客!”
“我们就进去看一下就出来。”锦厌尘十分客气的说。
“不行就是不行。”村民的语气十分坚决。
“那……”锦厌尘掏出神谕,“有这个也不行吗?”
那村民靠近看上两眼,仔细看着,瞪大了双眼,随后被吓到了似的蹦到一边,嘴唇颤抖着,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不过倒是尊敬了几分:“您…您们几位请进。”
沈柏舟跟在锦厌尘身后,微笑着朝他们看了一眼,随之进了去。他笑着对锦厌尘说:“这些村民真是,欺软怕硬,我还以为他们天天呆在这神址里和外头的人不一样呢,搞半天倒是也没什么区别。”
“人嘛都一样的,咱也不能太为难他们,他们也是奉命才看着这村口,咱总不能掀了人家吃饭的买卖。”锦厌尘说。
几人又走了好一会儿才正式到了村口,这整个村子都被一些高的栅栏围绕着,栅栏顶端,每隔三个上还立着些十分迷你的神像——看来,他们对这些天神的确是十分敬畏。
村口几年挑水的女人看着这些外客,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愣着看了几秒。一名看上去六旬有余的男人率先迎了过来,他身上穿着灰色麻衣,衣服上的刺绣十分精细,绣着些花草,最中央绣着三只重明鸟,两鸟张翅围在中鸟两旁,成鸣叫状,其样像是两名仆从在拥护着首领。显然,这男人定是此村的村长。
“你们三位是?”村长语气尊敬的道——外面的人当然是他布置的,他心中有数,这三个人既然能进来,就说明他们定然与常人不同,否则他安排的几个守卫也不会放他们进来的。
锦厌尘出了神谕,道:“我们来此,是想要看看关于祭城遗址的碉楼。您是村长吧,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