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三带着他们两个走出牢狱,出了那门的一刻,阳光瞬间刺目的照过来,照的他们睁不开眼——他们在那阴暗潮湿的地下牢狱里待了那么久,都快忘了阳光是什么样子的了,这样突如其来的照过来,到时叫他们有些不适应。
莫阿三领着他们两个,一路上左拐右拐,时不时的回头,小心翼翼的观察,拐来拐去终于是绕到了那巷子里。
这里早就没了人烟,一片寂静。
沈柏舟看了看周围,他憋了一路,终于是能够开口了。他问莫阿三:“你是谁?”
莫阿三回道:“我不知道,你少问我,这种东西,你们的那位傀儡师朋友会告诉你们的。”
“你说谁?江子由吗?”沈柏舟疑惑的问他。
“我不知道,大概是叫锦厌尘。”
“锦厌尘?他怎么会是……?”沈柏舟更加的疑惑不解了。
“你少问我,从现在开始,你们俩不要说一句话,老实的跟着我,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你们想活着离开这儿的话。”莫阿三用强硬的语气说。
沈柏舟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不过他倒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动作了,的确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莫阿三一直把他们带到了巷子的最深处,一个很久没人居住的小屋里。他们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墙边的一个小门中进去。
这里面是一个很不错的院子,收拾的很干净,里面像是个花园,各种植物丛生(当然不是野草)。甚至在院子的竹林下还有一片池塘。
莫阿三一路把他们带到池塘边,随后拨开竹丛,又蹲下身,扒开一堆稻草。
莫阿三指了指,说:“你们俩先进去吧。”
“啊?!”沈柏舟这回是彻底忍不了了,“不是,你把我们带出来,就是为了从一个地牢转移到另一个地牢?我真的服了,你能不能说清楚,你到底要干嘛?”
“我说了,想活着离开这儿,你就听我的。”莫阿三回答他说阿。
沈柏舟:“……”
晓天宸拍拍他的肩膀,说:“咱俩这人生地不熟的,能从那出来就不错,你还指望能干什么?他既然知道厌尘,那咱就先听他的吧。”
沈柏舟顿感无语,可最后他还是妥协,顺着那个小洞的梯子,下了进去。
不过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那洞里面居然并非狭小而阴暗潮湿,居然是挺宽敞的。里面点着很多盏油灯,也挺亮堂。总之是比地牢的环境要好上千倍万倍。
莫阿三看他们进去后,又用一堆稻草盖上这个洞,随后离开了这儿。
而就在这个时候,同一个时刻,锦厌尘一动不动的坐在他的屋里,他的桌子前。阿白的爪子勾在一旁的架子上,一样也是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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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城7
“怎么办呢?我看这遣丰年成天也不出屋子,我也没时候进去。”锦厌尘坐在案前,托腮自语。
他已经在这儿呆坐了大半天,仍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阿白你有什么办法吗?”锦厌尘问阿白。他这也是病急乱投医,竟问起这只鹰来。
眼看着天色渐晚,夕阳西下,夜幕已然降临,再不动手,谁知又得等到何时。锦厌尘此时愁容满面,甚至开始不知所措了。他在屋里来回踱步,思忖着,又站到窗口,向外注视。
一只孤雁在落日余晖中展翅飞过,它或许是在不经意间落了伍,以至于现在独自哀鸣而过。
“对了!”锦厌尘恍然大悟,“既然他待在屋里不出去,那我就想法让他出去。”
他看着那只孤雁,忽然间明白——遣丰年是这里的王,就像我们人间的圣上一样,哪有圣上不管臣民的说法呢?我只要去外面挑一个事,引个鬼过来,遣丰年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充耳不闻,那时候他必然从那屋出来,那样的话我就可以设法进去把那张地图拿出来了。
“对,就这么办!不过我不能自己出去挑事,得找点别的。”锦厌尘说着,又一次翻开了那封关于傀儡术的卷轴。他要搞出一个人皮傀儡来,只要坚持一会儿便好。
他从上到下快速浏览着,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里看到了这个。上面写着,需人血一升,雨水一升,相混合均匀后加入盐一匙,取傀儡丝一缕,共煮,待其液煮开后,取上浮沫,以一铜瓶盛之。又需一傀儡咬人一口后,将此物喂于其人即可(但此法并非稳妥,成者也只能持五个时辰)。
锦厌尘看着这玩意儿,沉吟不语。人血一升也就罢了,放自己的血也好;可这雨水…又去哪儿找呢?人所为皆可,可天之雨,便是求,也不一定会灵验。
锦厌尘又呆住了,又不知所措。他自从来了这儿后,智力就好像退化了一般,一点什么事都要想好久。
“这早上的露水,倒是不知可不可以。试一试也好。”锦厌尘自言自语。
他就这么熬着,从夕阳西下一直熬到了天边夜色已然黑下去,又从那漆黑的天际一直熬到了清晨破晓。露水往往是很少的,他又接不到,只能在门口的树上挨个叶片挨个叶片的接。也不知道是接了多久,他集出那么半瓶子水来。
锦厌尘长舒一气,身心不由得放松的许多。既然有了这瓶水,其他的还不好办吗?他走到屋里,拿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找了个碗,开始接起血来。
暗红色的鲜血随着他的小臂缓缓流下,流入那碗中。
他前几次放血只需要一点点,从手指上咬一口也觉不出多疼,可这回用刀划这么大一口子,又看着自己的血这么流出去,说不疼也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