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先前那些话更像是作死,早就惹得那白狮不耐烦,起先这头狮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还对他置之不理,现在它要是有了兴趣,倒是有了个目标,非得吃了它不可。
锦厌尘这时候倒是拿出了他此生最快的奔跑速度,大口喘着气,即便累的快要倒下去,腿还是一刻不停。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倒是没觉得这个琉璃箱有多么大,现在却好似有十万八千里,如来佛掌似的跑也跑不出去。
锦厌尘匆忙间抛出傀儡丝,结出一道网,拦着那白狮,为自己争取了一些逃跑的时间。他本是不可暴露,因为他所说,自己是名驯兽师,现在抛出傀儡丝来,就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暴露了自己傀儡师的身份,暴露了自己撒谎的本质。
然而无法,保命要紧。
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出门去,遣丰年早就站在那儿,似乎是看了一场大戏,微笑着。
锦厌尘现在心都凉了,他现在的情况,更像是前有狼,后有虎,除了狼穴,又入虎口。他现在真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再也不回来。
可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遣丰年并没有对他做出揭穿,而是说:“看来真是寒门出才子,既会驯兽,有掌握着傀儡术,真是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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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城4
锦厌尘同他一路回去,坐着原先的马车,按着原来的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变化,可这一路上,他的心都砰砰直跳,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要命丧当场,死在遣丰年手里。
他就这么心惊胆战地过了一路,直回到城里,心也没放下来。可遣丰年倒不然,他依旧如原先一样,十分和善。
回了那青龙芳园,遣丰年令锦厌尘安置于一空房,自己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锦厌尘直到这时候心里才稍微松了松,回了屋里,也不敢多做些什么,生怕外面有人监视。他待在屋里无所事事,反复翻弄着那本卷轴。
上面的文言文他都快会背了……
“哎!要不给他取个名字吧!”锦厌尘看着那只鹰,自言自语道。
那只鹰很有灵性的朝他看看,歪着头,盯着他。
“鹰酱~”锦厌尘夹着嗓子说。
鹰:“……”
它很无语的盯着他看了一眼,嫌弃的转过头去。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锦厌尘笑着说,“咳咳,正经点儿,等我想想哈。”锦厌尘若有所思,“要不就叫阿白好了。”他看看那只鹰,这只鸟身上羽毛白棕相间,还怪好看的,他竟到现在才发现。
“吱吱吱——”
老鼠的叫声传来。随后两只小老鼠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爬到他的桌子上,几根须子晃晃悠悠,尾巴拖在后面,眨着那小眼睛朝他看着。
“你们说什么?”
“吱吱吱——”
然而他又听不懂了。
锦厌尘:“……怎么还带限时的呀?就只让我听懂那么几句,又听不懂了……”
“算了算了,听不懂就听不懂了,你们两个是从狱里跑出来的吗?”
那两只小鼠听懂似的点点头。
“那柏舟和天宸怎么样了?他们还活着吧?”锦厌尘表现出十分的担忧。
那两只小鼠盯着他看了会儿,随后头晃了晃。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不用着急咯,等我想想办法再说吧。”锦厌尘说。
他托着腮坐在那儿,这屋子倒是挺大,只不过空荡荡的,屋里除了些日常的摆设,陪着锦厌尘的只有那两只小鼠和那阿白,可奈何他又听不懂他们说话,惹得锦厌尘实在烦闷,他多想找个人谈谈心啊。
锦厌尘在那一瞬间忽然觉得,要是江子由在那该多好。以前他在这儿的时候,锦厌尘还总是嫌他烦,他这个多疑而又孤僻不近人情的哥哥,他总是十分不耐烦的看着他,现在他失踪,却又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又不适应。
锦厌尘无聊的在这屋子里来回踱步,一会儿翻翻这个,一会儿玩玩那个,屋里的每个柜子几乎都让他翻了一遍。
他就这么无所事事的呆了一整天,感觉整个人几乎无聊的要疯掉了。
而遣丰年回去后,却是换了副面孔。
他独自一人在屋里坐着,脸色阴沉,眼神中似是平静又好像波涛汹涌,他思绪万千,却又不动声色,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遣丰年叹了口气,似乎打算好了什么计划,起身走到门边,道:“阿三。”
“哎,大人,有什么吩咐?”莫阿三正在那边长椅上发呆放空,听到遣丰年的喊声,开口应道。
“你到屋里来。”遣丰年道。
“好嘞。”莫阿三拍了拍身上,或许是在拍打尘土,随后走过去。遣丰年又一次在他那把交椅上坐了下来。
“给你个任务,好好完成。”遣丰年说,“盯着侧屋里的那人,他看上去不太对劲儿。”
莫阿三思忖片刻,眼珠一转,随后问遣丰年:“盯着个人倒是好办,只不过,我总不能一直跟着他吧,那太容易被发现了。”他一边说,一边摇摇头,“大人若是想查些什么,那也得有个目的,您说的不太对劲,具体是哪儿呢?”
遣丰年瞥了他一眼,若这话是从他人口中所出,凭着遣丰年那脾气,早给他开出去了,必定是要该滚多远滚多远,但现在说这话的人是莫阿三,他最信任的下属。
莫阿三已经在这待了二百多年,从遣丰年当了这水鬼城的城主开始,他就一直跟着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兢兢业业,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甚至连错都没犯过几次,因此叫遣丰年十分信任。并且莫阿三的真实身份,就算连遣丰年也摸不透——在他看来,他就是个普通的小鬼,倒也没什么其他的底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