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厌尘那被揪紧的语言神经一下子松开来,还刚没喘一口气,又听江子由淡淡的道:“好玩吧,刚学会的。禁言术,真是个好东西。”说着,他的脸上竟然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丝笑意。
“……”
这真是老天爷掰着嘴喂饭啊!他怎么这么有天赋?锦厌尘进去一共没有半个时辰,他倒好,学了别人几个月才能学会的禁言术。这简直不可理喻!
锦厌尘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假笑,奉承着:“主人好生厉害。”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哼!他除了会炫耀还会干什么!
江子由把弄着手上那几根傀儡丝,以防它们缠绕到一起。二人相跟着走出这院子。
一只白鸽从他们上空掠过,歪头朝底下看了一眼,似乎发现目标,向下飞来,落在江子由的胳膊上,咕咕的叫着。
它的爪子少用一条很细的绳子拴着一张小纸条。江子由解开那信纸,将鸽子捏着,随手抛到一边。
鸽子扑腾了几下翅膀飞起来,朝江子由咕咕叫了几声,它叫的语气很是不满,似乎在表达对江子由的抱怨。
过河拆桥,落井下石。
信都收到了,还留你一只鸽子干什么?难不成想给我晚上加个餐炖汤喝?
江子由随随便便的样子叫锦厌尘不由得想笑——这家伙一副冰冷的样子,真的看来,倒也十分有趣。
他心中居然对他的这个主人深起了一丝丝的好感。
不过这一丝丝好感很快便化为乌有了。她的手腕被勒到酸痛,又动弹不得。这样的感觉真的很难令人心里轻松啊。
信上内容如下:
明早八时,闻鸡啼而出,风雨楼,与君见。
这又是一封诡异的邀请函。
这大概是承接上一封信里的内容,所谓的滇云鬼宴,举办地,就是在风雨楼。
可这个地方的名字听着便令人心里发毛。
风雨楼。
传说,滇云州曾被三家人控制着,后来另外两家逐渐消失在人们眼际,取而代之的,就是这风雨楼。
这是整个滇云中最宏伟的建筑,它的主人也是极尽狂妄。大概几十年前,风雨楼由暮家统领,后来一个姓萧的人横空出世,据说他的父亲本来是暮家家主的表兄弟,而这个年轻人在20余岁便杀了自己的父亲,谁知有杀死暮家家主,统领风雨楼,直到现在。
说到底,这风雨楼从本质上来看就是个娱乐之地。
江子由盯着那张信纸看了一会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不是本地人,虽然对风雨楼了解并不是多深,但据他所知,能来风雨楼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在那儿叫得出名字的,更是要颇为小心。
无缘无故来这儿的人,无非是为了两样东西——财欲,□□
一财二命三看情,四五双处接地府。
风雨楼拢共五层,一楼赌财,二楼赌命,三楼情□□也,而四楼五楼所谓的接地府,实则是那儿过于神秘了——基本上人们都该知道,去了那儿的,都是舍了生死的人,他们所谓的生与死,不过是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凭运气留着罢了。
不过没关系,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先玩好今天的。
滇云州的街上总是有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好玩意儿——纸风车,糖葫芦,各种吃的玩的数不胜数。
外面的世界乱的不行,这跌云州里面却是一片安乐,好似人间天堂。
“主人…你,松开点儿行吗?”锦厌尘试探着问。
江子由倒也没说话,只是手指拨动几下,锦厌尘紧绷的身体便松了下来。
他心里也随之一松。锦厌尘随意摸了把身上的钱袋,于是感觉到一袋沉甸甸的东西,不禁感叹:乖乖,锦少爷你是真有钱啊,人都死了身上还装着那么多钱,这样沉也不嫌累。
他又仔细拈了拈,大致估摸了一下:这么多银子怕不是够我在这街上包场玩的了!
他打算在明天去往风雨楼那个鬼地方之前好好的放开心思玩一把。
然而,他们似乎忘了一件事——给鬼唱戏的鬼宴向锦厌尘这个唱戏的地信来似乎并不奇怪,但这个笔难道会自己从桌子上飞起来,在纸上写字吗?这显然不可能。那么这信是谁写的?又是谁送过来的?
他们先前只顾着想着鬼宴的事,却忘了这最重要的一点。
那个人既然把他们叫来了滇云州,显然就不会让他们安宁。哪怕只是短短一下午,也不可能存在。
当然得给他们一份见面礼。一份巨大的见面礼。
江子由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神色一凝,眼神也顿时变得犀利起来。
陡然间,几柄飞刀倏出,刀刃划过,留下一抹银光。
亏得他躲得快,否则就要变成红光了。
周围步行的人先是一阵沉默,个个呆滞在那儿,街上欢声笑语的气氛瞬间戛然而止,人们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随后面面相觑,接下来便是尖叫声四起了,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着又四处逃窜,好像看到了什么吃人的末世怪物。
妈的,走在街上都能招到杀手,这真的离谱啊!更可恨的是,这些人还不露面,个个躲在树丛里,屋顶上,就知道丢这些见不得人的暗器玩意儿。
众人四散五逃,明明那些刀片子又没冲他们来,尖叫声倒是不小,以至于遮蔽了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让江子由一时无法辨识。
锦厌尘还没完全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事儿,怔在原地,被江子由拉了一把,才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那致命的飞刀。
江子由也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又看不到对方的位置,攻又攻不得,只能守。无数傀儡丝集结成束,化作一道屏障,挡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