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才接触几次,便觉得他人好?”文秀清摇摇头,拿起针线继续干活:“这人哪,知人知面不知心,得慢慢处,慢慢瞧,才能把人给?瞧准了,若是不然什么时候被人给?卖了都不晓得。特别?是我们女子,活在在这世上本?就艰难,若是再轻易相信别?人,不定什么时候就万劫不复了。”
“所以萱儿?啊,你要记住嫂子的?话,日后不管与谁相处,都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哪怕是跟至亲之人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不代表我们不相亲相爱了,而?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会有不同的?人生,不同的?际遇,这些际遇会磨去我们身上的?一些特质,添加一些特质,也会使得某一些特质变得更加坚韧牢固。或许有一天,我们会面临一些艰难的?选择,保持适当?的?距离,可以让我们始终保持清醒,可以避免让我们做出错误的?决定,如此我们才能够走得更加长久。”
韩时萱听得不是很明白?,既然相亲相爱,为何还要彼此保持距离,为何还要互相设防?
不是应该彼此信任不分彼此吗?
文秀清也不求韩时萱立时就懂,朝她笑笑:“你只需要把这些话记在心里,等日后你经历的?事情?多了,慢慢的?便能理解了。如今你只需要记住,除了我们这些至亲之人,你任何人都不要全然相信,特别?是男人。”
韩时萱很快猜出来文秀清的?用意;“嫂子你是告诉我,不要相信表哥吗?可是为什么呢?之前你不是也说表哥人不错吗?”
文秀清没想?到韩时萱这么敏锐,不过她既然说出来了,文秀清也干脆说得明白?些。
她看了看外面,确定无人才说:“不独是你表哥,是任何男人,你都不要轻易相信。因?为我们是女子,一直深居宅内,对外界全然无知,我们对一个人的?判断都是从他的?外表以及短短的?几次言行,可谁又能知道,那些是不是他们故意表演出来蒙骗我们的?呢?”
韩时萱瞪大眼睛:“不会吧?我们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文秀清笑道:“我们萱儿?虽然不是千金大小姐,却也是千娇百媚的?可人儿?。”
韩时萱顿时羞了:“嫂子!”
文秀清这一番话到底是在韩时萱心里烙下了印记。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世界上居然还会有人如此虚伪。
这让她再次回想?李江南的?所作所为时,那层迷雾仿佛被驱散了一般,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对于李江南固执的要护送她们回家的?这一段,之前有多感动,现如今就越发的?觉得他别?有用心,要不然以他们的?关系,他完全可以派个下人护送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亲自送她们回家。
韩时萱并?没有想到李江南是觊觎自己的?美色,她以为李江南这样做是想?讨好他们家,跟他们家缓和关系,好在哥哥考上举人之人攀附上来。
这让韩时萱觉得李江南太功利了,以前哥哥没有出息的?时候,他傲慢又无礼,还欺负他们,如今哥哥出息了,他又舔着脸上来攀附。
韩时萱眼里正是不揉沙子的年纪,自以为看透了李江南的?用意,顿时对他印象一落千丈,见着了人也没个好脸色,这叫李江南的眸光不由得冷了几分。
一定是文秀清刚刚说了什么,韩时萱才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真?真?是应了那一句,丑人多作怪。
不过,文秀清既然敢坏他的?好事,就要承受他的?报复。
如此过了一些日子,文秀清忽地接到镇上的?报信,她的?小弟文秀庭在私塾里跟人打架,伤得还挺重的?,现在已经送去医馆救治了,但是文夫人怕家里的?银钱不够,让文秀清带些银钱回去。
文秀清接到报信整个人都蒙了。
她弟弟自来君子,虽然换了私塾,但与同窗自来交好,又怎么可能会跟人打架?
韩张氏见状忙问;“庭哥儿?伤得可重?可有性命危险?”
报信人道:“性命危险倒是没有,只他右手骨折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好。”
韩张氏等人闻言都脸色大变。
这文秀庭可是读书人,右手至关重要,要是伤损了右手,只怕连前程都要被耽误。
韩张氏不再多问,吩咐吴月:“你去族长家请云哥驾牛车送秀清去镇上。”
吴月知道事情?重要,不敢怠慢:“是。”
韩张氏回房给?文秀清拿了三十两银子:“这些银子你先拿着,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孩子的?手给?治好,若是不够你再派人回来取。”
文秀清眼泪瞬间掉下来了。
弟弟出这样的?事是不幸,可遇到这样的?婆家却也是她的?幸。
文秀庭的手腕伤得有些严重,镇上的大夫都?不敢帮他接骨,推荐了县城一位在接骨方面很好的大夫,文秀清当机立断,请韩时云用?牛车送她们去县城,韩时云自无二话。
只他们坐的是牛车,速度慢,要走两个时辰,李江南留下的人却是直接骑的快马,提前一步将消息送到了县城李江南处。
李江南挑眉;“他们找的是万安药铺的老陶吧?没想到我这个表嫂对他弟弟倒是着急,罢了,我作为表弟的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你去跟老陶说一声?,一定要给我家弟弟好好治!”
李江南在“好好”二字加重了语气,唇角勾起恶劣的弧度,下面人瞬间心领神会,“是,小?的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