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到了自己身上,顾秋筠还是希望相处融洽一些,不要成为其他几家人眼中的热闹的。
好在她一年到头也不在家几天,见不着几次面,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矛盾,他们肯定会成为这个乌烟瘴气的家里的一个例外的。
去了医院后,谢秋白还在昏睡,好在体温降至低烧了,但谢颂芝的眼睛却已经哭的红肿。
顾老头与几个儿女之间的气氛,更加凝滞。
顾秋筠过去给顾老头和谢颂芝递上早餐,劝他们先吃些饭,躺下休息休息,年纪都不小了,可别病床上的好了,他们又倒下了。
看到顾秋筠只带了两jsg份,她那几个兄姐脸色都有些不虞,他们大半夜的起来,就是为了床上这小兔崽子,顾秋筠竟然连早饭都不给他们带一份。
当下纷纷借口去吃饭,离开了病房。
顾老头看着几个儿女溜的比老鼠还快,当即“哼”了一声。
只觉得他们是一点当兄姐的样子都没有,他还在这呢,他们连装都不装一下了,真是岂有此理。
少吃一顿饭,是能饿死他们吗?
顾秋筠翘着二郎腿坐着,见此哼笑道,“谁让你生这么多孩子,生就生吧,这么多孩子还都不是一个妈,这种局面难道不是你一开始就喜闻乐见的吗?
我看你把铁蛋儿逐出家门挺好的,在哪待着不比在咱家待着强啊,一点安全都不能保障的家,那还能算是家吗?
赶明儿你把我和我妈,我们都逐出家门得了,这样就遂了你和你那些宝贝儿子闺女的意,也给我们一个活路。
你瞅瞅,铁蛋儿在外边几年活的好好的,我瞧着还长高了几厘米呢,比待在咱家这龙潭虎穴快活多了,好好的人,回来就无端端病了,这不是邪门是什么?”
这就差直接说是顾老头那些儿子闺女,背后干的好事了。
顾老头听了,怎么可能不气,做父母的都希望儿女和睦,子孙孝顺,最忌讳姐妹嫌隙、兄弟阋墙,可这就是他们家的现状,他胸膛剧烈起伏,拿着勺子指着这个逆女,“你这个兔崽子,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顾秋筠摇头,“我是想让你给我们一个活路,我妈我们娘仨,还有舒瑶,都是没心眼的老实人,但惹不起躲得起的道理还是懂的。”
这下换顾老头不吭声了,这么些儿女里,他最对不起的就是最小的这俩,他们年纪小,哥哥姐姐都年纪一大把了,相处难免吃亏。
而相比起来,他们陪在他身边,给他带来了许多快乐。
他反倒也没为他们做什么,反倒还把小儿子逐出了家门,他们心里对他有怨,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要是如铁妞儿说的,放他们仨走的远远地,那这偌大的房子,不就剩他一个糟老头了。
其他儿女虽然好,可儿女哪里及得上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老伴来的贴心啊。
到了他这个岁数,也就看着谢颂芝和她生的那俩孩子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是那么老了。
谢颂芝拿着帕子擦眼角,适时道,“你别怪铁妞不会说话,这都怪我不会教孩子,这才让好好的孩子,一个个连个来回话都不会说,遇事就会和人硬着来,对着干。
不像你前头几个老婆生的,不但生了一副玲珑心肠,还长了张能说会道的嘴,遇事了背后还有人家亲妈指点帮衬。
他们是你看着长大的,心里对你比对我这个妈还亲,他们也就是把你当爸爸了而已,这哪里又能算是孩子们的错,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本事。”
身在病房里的唯一大人,陈舒瑶眼睛不由瞪的老大,耳朵都悄悄竖了起来。
我的个老天,这就是豪门秘辛,有钱人的生活吗?
谢秋白的兄姐七个,到底是几个妈生的?
其实,她真心没感觉婆婆和大姑子老实,她听了她们的话,只觉得这位公公太偏心了,还有谢秋白的那些兄姐也太过分了。
老实人她见过,或许一激动说个话都说不明白,但他们说的话的意思一定清楚又直白。
初见时,最让她意外的是,她这个婆婆的美貌,然后就是公公和婆婆的年纪差距,还有谢秋白的大哥那年纪,五十岁了吧,婆婆看着应该是更年轻一些的,好像比她爸妈还年轻的样子,但至少四十岁左右了,她明显比继子还要小的多!
陈舒瑶没想到,谢秋白的家庭关系这么复杂,亲大哥比亲妈年纪还要大。
现在连大宝小宝两个小家伙也迷糊了,以前喊叔叔阿姨的人,现在却要喊他们哥哥、姐姐,和他们一般大的孩子喊他们叔叔、姑姑。
小孩子迷糊就迷糊,过一会儿又有新的玩伴或玩具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陈舒瑶不同,她和这个家是彻底的格格不入,谢秋白的家人完完全全超出了她认知以外。
谢颂芝的话说完,病房里只余大宝小宝天真的童言稚语,顾老头抿唇连吃饭的兴致都没了。
谢秋白是在傍晚时分醒的,他其实身体虽然昏睡着,神志却是清醒的,他的身体大约就像电脑,高负荷的运行了超载的应用,结果cpu烧了。
他醒了后,医生又给他做了检查,确定身体没事,静养即可后,他吃了些清粥小菜。
谢秋白知道自己的身体没事,加上明天就是顾老头的生日,他当晚就出了院,回到了顾宅。
其间自然少不了哥哥姐姐、侄子等等亲戚的亲切探望,送走各怀心思的众人后,谢秋白去了顾老头的书房。
在顾家人或明或暗的殷殷观望下,他进去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