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江泊淮的动作了,乔成玉在睡梦中也不忘安慰安慰人,抬起手?,勾了勾他空余出来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晃了晃。
江泊淮沉沉地呼出一口气,轻声:“睡吧。”
人果然还是健康比较好。
再一次睡到日上?三竿,熟悉地感知到自己发热的四肢,乔成玉真诚地感慨。
江泊淮这段时间已经摸透了她的醒来时刻,前几天都是她一睁眼就会看到来人,这次却奇怪的没有见到他。
乔成玉心里纳闷,却也不说,也没有去碰那个香包,眯着眼睛装睡,想看看江泊淮什么时候会回来。
等?了好久,久到她几乎又要歪着脑袋睡过去,门板忽然被人轻轻一推,总算有了动静!
乔成玉睡意全无,已经打算好好作弄一翻江泊淮了,藏在被子下的嘴角偷偷翘起,偷笑。
江泊淮翻了一上?午古籍,误了时间。没想到推开门,第一时间没有听?到乔成玉的声音。
他起疑,重新确认了下现在的时刻,确定比平日还要晚几分?,心下陡然一窒。
而后快步上?前,低声喊了乔成玉的几句,没有得?到回应。
他心下一沉,捏着乔成玉的手?腕,就要给人输送灵力,掌心的手?腕忽然一转,从他手?里挣脱了。
然后,他担忧了一上?午的对?象犹然不知,睁开一双眼,摇头晃脑,洋洋得?意地问?他:“我?当然早醒了!有没有被我?骗到?”
心脏刚刚被藤蔓包裹,蔓上?的小刺密密麻麻的,扎得?江泊淮疼得?几乎几乎喘不过气来,却又忽然松开,像是大发慈悲地给他了半条活路。
江泊淮没接话,合眼,遮住眼中的神色,深呼吸几次。
乔成玉后知后觉,发现好像有点把人吓到了,刚要解释点什么,忽然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江泊淮抱人的时候很少有这么凶,整个人几乎是撞上?来似的,好像要叫乔成玉长点记性,叫她骨头都有点痛了,手?腕勒得?很紧,带着几乎要把人镶进怀里的力气。
他的语气难得?带了点埋怨,还有听?不出什么的情绪,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快,好像怕叫乔成玉听?去了:“你吓死我?了。”
乔成玉听?到了。
她立即说:“对?不起,我?错了……”
江泊淮不知道听?进了没有,抵着她的发顶没说话,过了好一会,乔成玉才听?到他好像哽咽了一下,紧接着发顶感受到一点水珠。
她于是动也不敢动了。
所幸,那片湿润只有一滴,快得?叫乔成玉觉得?仿佛不过一场错觉,江泊淮很快松开了她,除了眼睛里还有一点水雾,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乔成玉不拆穿他,换了个话题问?:“你去干什么了!一早上?都不在,才让我?骗到你的!”
江泊淮认下她的倒打一耙,亲亲她的眼睛,认错:“去查了查古籍。”
“有说什么么?”乔成玉其实自己心里也发虚,不过确实没见什么东西难到过江泊淮,于是对?自己现在这样倒也不是很担心。
江泊淮停顿片刻,忽然望进她的眼睛里,他的眸中寒潭一片,深不见底,墨色像有什么漩涡似的,吸引人掉进去。
乔成玉被蛊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得?自己有一点不受控的奇异感觉,只好来偏过头不看他了:“干什么?”
江泊淮很快地弯了下唇:“没事?的。”
他说,又重复了一遍,叫乔成玉别?怕:“没事?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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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泊淮说没事,乔成玉就没有?太在?意,发烧坏是坏了点?,不过好就好在?夏天天气热,本来?也不打算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乔成玉不喜欢喝苦涩的中药,江泊淮特地换了一个大夫,不知道加了什么,温的药于是都变成甜的了,于是连生病的最后一件坏事也变得没那么糟糕了。
“是加了一点?甘草。”江泊淮面不改色,回答她,弯了弯眼睛,奖励似的表扬乔成玉:“好棒,都喝完了。”
乔成玉往嘴里塞了颗话梅,把空空如也的碗递给江泊淮,小声嘀咕:“好像是稍微好了一点?。”
“看来?这次的医师很有?用。”江泊淮回她,掐她的脸颊,按住那颗话梅的位置,逗乔成玉玩。
乔成玉配合他,“啊呜啊呜”了几下,把梅子肉全吃掉,又戳戳他的手背。
江泊淮明白?她的意思,掌心递到乔成玉面前,接下了她吐出来?的梅子核。
“这几日睡得好么?”他继续问。
“你话好多?哦。”乔成玉一面腹诽他,觉得奇怪,一面还是回:“很好,夜里也没有?醒过了。”
她假装要跳下床,江泊淮伸手抱住人,像抱小孩似的,歪着头问她要干什么。
这些日子好像生病的不是自己是江泊淮似的,乔成玉怕过了病气给他,不想和他一起睡了,江泊淮不在?乎,还是和她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他身上也沾了一点?病气,皮肤也苍白?了一点?,眉眼笼着很淡的疲色,低头朝她望过来?的眼神?却还是温柔的。
乔成玉知道这段时间他也很累,眼底下的乌青不比自己的轻,有?点?心疼他,额头相抵,和他碰了碰,每个字都拉得长长的:“你看,已经不是很烧了。”
额间的温热果然已经近乎常人,江泊淮松了口气,又亲亲她的鼻尖,他合上眼,把头抵在?乔成玉的脑袋上,像是长途跋涉后想要歇一歇的候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