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穆似乎是面带微笑说的这话,容秋闻言不禁抬头,很快便见面前之人略带强硬地捉起了他的手。
容秋的手很白,白皙的指尖又因方才抓了那玉枕,而有些泛红,面前的男人抓着他的手,大掌轻轻抚摸揉搓着那白皙泛红的指尖,一直摩挲到指根。
修长的手指因为娇嫩,似乎也因为摩挲而同上面泛起一样的绯色来,在白皙之下,这份绯色显得格外明显。
“有没有弄疼?”
容秋不说话,只想默默地把手抽回去,但是薛穆却不放他,大手紧紧地攥着他。容秋一着急,说话的语气就带着委屈的着急,他想凶一点的,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像撒娇:
“你快点放开我,不然我就——”
话音未落,手间忽然感到一阵轻松,原来是薛穆松开了手。
容秋话才说到一半,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后面该说些什么,他将手抽回来,抿着唇,仰脸却正好同薛穆对视。
因为委屈,那眼泪仿佛不要钱似的又蓄了起来,亮晶晶地闪着,轻轻扑一扑眼睫,睫毛便被泪水所濡湿。
湿漉漉的睫毛将他衬得愈发楚楚可怜起来,容秋害怕被薛穆看见他这个样子露馅,于是慌张低下头去,欲盖弥彰凶狠地说道:
“谁许你进来的,我不是说了,我要退婚。”
薛穆没有说话,他蹙着眉头望着容秋,忽然凑过去,大掌捏了一下他的脸蛋,在白皙的小脸上留下鲜红的指印。
随后转身,轻飘飘地丢下一句:
“我不同意。”
世家竹马2
容秋眼睁睁瞧着他走到门口,退婚的话好似堵在了嘴边,怎么也张不开口了。
薛穆离开的时候似乎路过那被他摔裂的玉枕,衣袍掠过,薛穆催动法力,等到水蓝色袍子消失在视线之中的时候,容秋发现那玉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碾成了粉末。
他轻轻把头低下去,望着面前那方才被薛穆用修为碾成渣渣的枕头碎屑,外头轻轻吹进来一阵风,那碎屑立即被微风带跑,几乎连一丝一毫,也没有再留下来。
就好似他方才说的那些要退婚的话一样,薛穆轻飘飘的一句回应,容秋只觉得“啪”得一声,他的梦碎了。
他这条小命还有挽救的机会吗?
他把嘴巴抿起来,又悄悄鼓起左颊,再从左到右,徒劳地玩着打地鼠的游戏。
毫无疑问,中了移情蛊的薛穆,对他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爱得死去活来了,甚至还有着一股可怕的占有欲。
之所以是可怕,是因为这股占有欲是有代价的,等到薛穆苏醒的那一天,这些占有欲,都会加倍地报复回来。
容秋想得出了神,稍不注意,手两边一同用力,把鼓起一侧的腮帮子捏瘪了,白皙小脸儿上的指印更深了,绯色的一大片,他本人也好似泄了气儿的小球一样,一整个绝望地仰在床上。
细碎的光线缓缓掠过被床褥压散的乌发,一缕缕打在青年的雪肤之上,衬得那肤色更加光鲜迷人。
容秋的脑袋晕乎乎的,他慢慢回想去,薛穆不同意退婚,那下一步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