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萤翻了个身,烦躁道:“算了算了!”
李砚禧走回去躺下,在她翻来覆去好几回后,低声开口:“小姐可以用我垫脚。”
她撑起身,看他一眼,见他躺在脚踏上,没弄脏衣裳,便又躺回去,将腿收起一些:“你睡床尾。”
“是。”李砚禧踩上床,在床尾蜷缩着,“小姐,可以放了。”
扶萤伸出脚,试探着踩了踩,将小腿搁在他身上,满意地闭上眼:“不错,明早赏你吃肉包子,早上不要睡迟了。”
“是。”他又应,悄悄将头埋进褥子里,让那股淡淡的花香包裹着自己。
很快,绵长的呼吸声传来,李扶萤睡着了,她的腿开始不老实放着了,一会儿踩着他的腰,一会儿蹬着他的腹,一会儿又一脚踹在他脸上。
李砚禧悄然睁眼,在那只白软的足要挪开时,一把抓住,在那足底轻轻咬了一口。
“嗯…好痒…”睡梦中的李扶萤哼唧几声,下意识挣脱。
李砚禧没有阻拦,松了手,让她踩在自己心口上。
扶萤醒时,李砚禧已不在床上了,正在屋子里收拾行李。
扶萤家中虽不算顶顶有钱,但只有她这一个孩子。她身子不好,母亲又早亡,父亲将她宠得无法无天,莫说是杂活儿了,她平时连自己的贴身衣物都不必亲自收拾。
现如今也是一样,昨日换下来的衣物就挂在屏风上,李砚禧正在一件件迭起来收进包裹中。
“还没收好?”扶萤醒了得立即有人来伺候洗漱,洗漱完便要用膳,她多饿一会儿便会头昏眼花,耽搁不得。
从前有五六个丫头围着她转,不怕忙不过来,如今只有李砚禧一个。
“收好了。”李砚禧迅速将行李堆放好,往楼下叫了热水,匆匆返回给她梳头。
她显然还没睡醒,眼睛都睁不开,细长睫落下的阴影遮盖住眼下淡淡的青。
李砚禧盯着她巴掌大的瓜子脸看,一时有些失神。
她太白了,白得有些不正常,连唇都是淡淡粉白,几乎能看见皮肤下的血管,好似轻轻一戳便会破掉。
“你愣什么神?在我眼皮子底下都敢偷懒,你活腻歪了不成!”她忽然睁眼,皱着脸臭骂。
李砚禧默默收回眼,将手中最后一根小辫扎好,妥帖放在她身后,低声问:“要涂口脂吗?”
“热得要命,涂什么涂?”她白他一眼,起身往盆架子走去,“况且都在路上,又没人瞧见,有什么好涂的?”
李砚禧有些遗憾,涂口脂是他最喜欢的活儿。
他跟过去,拧了一把帕子,递给她。
扶萤平时是不自个儿净面的,但她嫌李砚禧笨手笨脚的,只能自己来。
“好了,走吧。”她放下手巾,稍稍整理了下衣衫,戴好帷帽,便抬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