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生气没用,我不喜欢在过去的事上浪费时间,子安,你并不是北洲军医,江湖人为何要跟着黎珩?”
花子安倒没有瞒着:“王爷的父王对我师父有大恩,师父仙逝后,我奉师命来报恩,十年为限,如今已然是第七个年头。”
姬尘轻笑:“那很好啊,还有三年便是自由之身,若那时本殿也挣脱困境,子安来本殿身边如何?”
花子安看了一会姬尘,忽然笑出声:“那殿下要努力了,若真的有那天,子安会好好考虑。”
日子如流水的过,黎珩依旧不在眼前出现,姬尘也不着急,天天跟着子安去医馆。
一月而已,已经可以处理轻微外伤,他这个嫡皇子亲善百姓的善名,逐渐蔓延……
姬尘没死的消息早已传出去,要说嫡皇子服毒这么大的事,朝廷怎么也该有表态,可这表态也是推迟了近两月才传到北洲。
帝皇担心皇子在北洲安危,特意派遣正三品的虎威将军,带领三千士兵驻守北洲,保卫皇子安全。
此消息一出,北洲军恶感很大,这就是个幌子,说什么担心皇子,那当时又为何送来,明晃晃带着旗号,在北洲安插人马。
这可太恶心人了,合着皇子只是引子,后续才是正戏。
一次服毒就安插三千,下次出点什么事,是不是就是三万?
如此多的兵士编入北洲,温水煮青蛙,慢慢的北洲还是不是北洲军都不一定……
皇家想收回北洲军权的心思不灭,手段多种多样沨,着实让人恼火,连带着姬尘最近给北洲留下的好形象,都大打折扣。
北洲军营主帐里,北洲军八将都在,此刻均是黑着脸。
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怒道:“王爷,那什么嫡皇子我们干脆让他们领走,弄死不是,留着也不是,这不是诚心膈应我们么?”
有人无语道:“你这不是废话,送回就是抗旨,更给京城发作的借口,人送来自然是膈应我们的,难不成真是来陪王爷暖被窝,那怎么也得送公主来吧?”
“哈哈哈,你还别说,我虽没见过,但听城里百姓说,那皇子长得比女子更甚,美的很,王爷要是有兴趣也不是不行,到时候狗皇帝脸色想必很好看。”
见王爷脸色微冷,墨灯赶紧“咳咳”几声:“都说什么呢,王爷不好龙阳,你们少说几句。”
“切,你这小娃知道什么,虽说同为八将,你还嫩着呢,好好跟着王爷长些阅历,咱们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有些粗话就得说出来痛快!”
就如这些人所说,战场讲究一个酣畅淋漓,他么是杀敌的先锋将领,又不是文臣,作何要文绉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说不定明天就要死,他们痛快嘴,黎珩通常也不会管。
但今日听得这些不着调的话,心下莫名有些不舒服……
帐外进来一名士兵:“王爷,殿下在外求见……说是……可解虎威将军之事。”
黎珩眸色微深:“传。”
士兵退走,不消片刻,一面色苍白也不掩瑰姿的男子走进军帐。
尚未到冬季,已然穿上了紫色大氅,毛绒半遮下颌,步伐有度,矜贵自生。
再看那张脸,无一处不精,一双自然而然弯下的眼眸,不笑亦勾人神魂,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下,站到大帐中央。
淡色唇瓣开合:“王爷。”
众人从美色中回神,纷纷躬身:“见过殿下。”
到底是皇族,真要按礼数,他们王爷也该行礼,毕竟是外姓王,如今姬尘先一步叫王爷,已然是放下姿态,他们也不好太过分。
姬尘环视一圈八将,温和道:“诸位将军免礼,本殿来北洲日久,还是初次见齐诸位,不愧是北洲八将,在京城时本殿也经常听众人说起你们。”
络腮胡将军一乐:“真的,都说我们什么啊?”
姬尘微微一笑:“说敖广将军曾一人挑衅三百大辽精兵全身而退,引其将领一怒追击入瓮,北洲军先诛其将领大胜而归,敖广将军的长枪自此命名三百,纪念此战。”
屋内众人面色各有变化,敖广也眨眨眼道:“殿下如何知晓本将是敖广?”
姬尘耐心解释道:“不光是敖将军,帐内诸位,本殿都可以对应叫出名字,你们参加的大小战役本殿亦全部看过记载。”
“本殿来北洲是前朝后宫共同施压,无可更改,那至少来之前还是要了解一下北洲,人都有巅峰也会有低谷,本殿从未想过自己挫折过后就站不起来。
“父皇和北洲的关系已无法和缓,就算皇室低头,王爷也不会接受,但本殿并没有执政,也不曾伤害过北洲分毫,王爷不可一视同仁。”
黎珩一针见血问道:“你是想站本王这边,还是想拉拢本王?”
姬尘轻笑:“都不是,现在说这些太远,本殿也还不值得王爷关注什么,本殿只是想一次性说清楚,父皇是父皇,本殿是本殿。”
“本殿对北洲没有半点恶意,也愿意帮你们解决朝廷诸多纷扰,虎威将军入北洲是旨意,王爷还不想明面撕破脸就不能拒绝。”
“但又不能让其在北洲横行,亦要还以父皇颜色,本殿有一计十分简单,让他死在北洲即可。”
墨灯吸了口气,立刻反驳道:“这和撕破脸有何不同?”
“死的地点不同,结果自然是不同,虎威将军乃贤妃胞弟,三品军衔有很大水分,此人好大喜功,在京十分跋扈。”
“谁人不知北洲军是积累军功的最快的军营,只要北洲军在并不强的进攻下连败,适当在其面前流露军心萎靡,他一定会觉得北洲军虚有其表,提出自己带兵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