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延年被几个侍卫架出了宫门,他想翻身上马,却是不能,两个膝盖已经跪的麻木僵硬,浑身更是时冷时热,战栗不止。
廖长生见状,心疼的不行,连忙备了马车来,将景延年扶上马车。原本结实强壮的将军,此时却脸色煞白难看。
他伸手探向景延年的额头,警觉他竟了高热。
刚硬生生扛着挨了一顿打,又在那冰冷的汉白玉地面上跪了三四个时辰,秋日烘烤着,秋风吹着,可不得病了么?
廖长生咬了咬牙,沉默了一路,回到将军,他却忽然憋出一句话来,“将军究竟是利用郡主,还是真心舍不得郡主?”
景延年一直阖目躺着。
闻言,他猛的睁开眼来,目光锐利如剑,冷冷看了廖长生一眼。
廖长生一抖,低下头来。
可廖长生问出口的话,却一直萦绕在两人的心头。
究竟是利用?
还是舍不得?
景延年闭目抿嘴,并没有回答之意。
他回到将军府,果然是病了一场。但他身强体壮,在床上躺了大半日,便又生龙活虎起来。
大夫劝他多多休息的话,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竟亲自挑选过目,又给萧玉琢送去了好些人手。
功夫极好的护院,放心妥帖的仆妇丫鬟。
他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要看好了。
萧玉琢看着将军府送来的一群人,不耐烦的叫菊香全都打回去。
都不是夫妻了,她要他的人干什么?就算不是郡主,她也没落魄到那个份儿上吧?
“将军送来的护院,功夫定是很好的。”竹香小声劝道。
梅香和菊香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萧玉琢摇头,“不要不要,我难道要他来接济?”
将军府送来的人群中,却又一个小小的声音轻唤道,“娘子,留下婢子可好?”
萧玉琢皱眉,谁这般大的胆子,竟敢毛遂自荐?
寻声看去,却见一张熟悉的脸,“陈妙妙?”
小姑娘被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护院挡的严严实实,只探头探脑的露出半张小脸儿来。
听到萧玉琢唤她的名字,连忙从人堆里一跃而出,福身行礼,“娘子还记得婢子!”
萧玉琢点头轻笑,“敢在佛寺之中烤鱼,还烤的那般美味,我岂能忘了你?”
陈妙妙满面激动欣喜。
萧玉琢想到自己的计划,再看向陈妙妙,不由心头一动。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陈妙妙的厨娘天赋,简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正是她如今需要的人才呀!
“护院留下四五个,陈妙妙留下,其他全都送回将军府去!”萧玉琢拍板。
陈妙妙喜滋滋的跟在萧玉琢身后。
萧玉琢一面沿着回廊往二进走,一面时不时的回头看她。
“娘子看什么?”梅香都被她看的莫名其妙了。
萧玉琢停下脚步,上下打量陈妙妙,“妙妙哪里都好,唯独……”
陈妙妙一听,立时紧张起来,福身行礼道:“郡主不要赶婢子走,婢子哪里不好定然会改的!爹爹听人议论过娘子准备的烧尾宴上的菜式,向往已久,婢子只盼着能得娘子指点……”
这个热忱劲儿叫萧玉琢不由一乐。
“没说你不好,只是你年纪太小。”
“婢子三岁帮父亲烧火。四岁学父亲切菜,五岁开始掌勺……婢子今年都十四了!”陈妙妙急道。
梅香笑道:“呵,你瞧着不大,却已经是十年的老厨娘了呀?”
陈妙妙挠头。
萧玉琢笑而不语,提步继续往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