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的在人们讶异的目光中我离开了这家连名字都没注意的小咖啡店。
我要再去医院看看。
随手从路边买了一只热狗硬塞进胃里,又重新回到了医院。
晚上的医院里安静了许多。
我到护士站去像护士询问了翟凤鸣的情况,年轻的小护士果然对英俊的患者更关注,她对翟凤鸣对遭遇满是惋惜,并且,她还说由于身体的疼痛,每天晚上翟凤鸣都要靠药物辅助睡眠。
也就是说,我有机会再进去房间里看他一眼了。
在医院的走廊里滞留一段时间后,等着护士为病人送完药,又耐心的等待了个把小时,临近午夜,趁护士不注意,我悄悄的溜进了翟凤鸣的病房。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各种一起的荧光将室内的景物照出一个朦胧的影像。
我屏住呼吸慢慢的来到翟凤鸣的床前,他面朝上安静的躺在那里,呼吸很轻。
我悄悄的接近他,他的胳膊已经放到了被子里,之后肩膀往上的部位露在外面,接近才现,在他的脸上和脖子上还有几处擦伤比较严重的地方印记没有完全消退。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睡觉的样子,上一次还是在圣诞节的时候,那会儿我是那样的快乐,我还在为自己被小暧昧撩拨的心猿意马而气恼,现在,他就这么安静的躺在这里,我却不敢叫醒他。
想到自己无论怎么样的明示加暗示均以失败告终的那个吻,再看看他现在干涸的起皮苍白的嘴唇,我凑了过去,将我的唇轻轻印上他的。
时隔几个月,我终于吻了他,可心境却再不复从前。
这一天的时间里,我的心好像坐着过山车一般剧烈起伏,很难形容现在的心境,从绝望到燃起希望,从巨大的惊喜再跌回到无望,可是,我知道至少他还活着不是吗?
我伸手轻轻触摸他的脸颊,用轻到几乎无声的音量对他说:“翟凤鸣,你这家伙躲着不肯亲我,现在躲不掉了吧。悄悄告诉你哦,你赚大啦,这可是人家第一次主动吻别人呢。”
突然,一直很安静的翟凤鸣的右胳膊一动,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我以为翟凤鸣醒了,吓的连忙缩做一团不敢动,过了好半天见他再没有其他动作这才放下心来。
伸手在他的手上捅了捅,没反应。看来刚才只是下意识动作。
我的手就势就拉住了他的那只手。
这是我熟悉的手啊,它修长匀称,它有着我熟悉的温度,它曾和我的手亲密的拉在一起,它总是在我的头上作乱把我的头弄的乱七八糟,它可以神奇的为我变幻出一副又一副浪漫神奇的沙画……
可是现在,它安静的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俯下身子,将头靠过去,动一动,侧着脸枕在他的手心里。闭上眼睛,幻想着这是来自他的抚摸。眼睛泛起湿意,流出的泪水顺着我的眼角全都流进他的手心里。
“翟凤鸣,你知道吗?我挺恨你的。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让我喜欢你,现在出事了,你又一声不响的要从我的世界里抽身而去,你是圆满了,我呢?我怎么办?你的完美形象会牢牢烙印在我心里,你叫我将来还怎么再爱上别人?”
“翟凤鸣,千万不要绝望,现在的医学展的那么快,即便现在没有办法令你重新站起来,可是并不证明将来不可以啊。身体残疾了不可怕,心理残疾了才是致命的。”
“翟凤鸣,别忘了自己的梦想,虽然你从来没对我说过,但是我知道,你这家伙的野心不小呢,还说我喜欢站在人群中央,你倒是不站中央,你喜欢将人掌控在手中。”
“翟凤鸣,我不会等你的,如果遇到了一个足够优秀又对我足够好的人我会让自己尝试接受他的。”
“翟凤鸣,你做饭的手艺多好啊,可惜我再也吃不到了。”
……
我脸贴着翟凤鸣的手一边哭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的轻声说着,没有固定的思路,想到哪就说到哪,每一段话的开头总是要叫一声“翟凤鸣”,相识至今我叫他的次数都没有这一晚多,翟凤鸣三个字仿佛怎么也叫不够,说到最后,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要说的了,我就好像一个喝醉酒的人,口中只剩下“翟凤鸣”三个字翻来覆去的叫着。
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费了好大的力气我才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
窗外依然是夜色朦胧,病房里的光线幽暗,只有工作着的监测仪器出的荧光。
头脑渐渐清醒过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刚才哭着睡着了。
幸好,时间还早,天还没有亮,不然,被人现可就遭啦。
扶着床边从冰冷的地面上勉强站起来,由于长时间的跪坐在地上,我的两条腿又凉又僵几乎不能行走。
一点一点的挪动双腿慢慢从翟凤鸣的病房里离开,站在病房门口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被仪器包围的人,心里默默说道“再见了,翟凤鸣,别了,我的爱。”
因为刚才哭的太猛了,我的眼泪已经完全不能控制,都不敢眨眼睛,每一次闭眼都会泛起泪意,甚至低头都会哭出来。
我靠着医院走廊的墙,脸朝上站了一会,一方面让眼睛适应一会,一方面也让僵硬的腿脚过过血。
然后才慢慢的走出医院的大楼。
这时,室外的天空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掏出手机开机,叮叮咚咚的满是来电提醒,都是舅舅打来的,看时间已经快要凌晨五点了,我将手机一关,朝医院外面走去。
凌晨的气温还是比较低的,我单薄的衣裙很难抵御清晨时的寒意,只得不住搓着双臂。
幸好这里出租车不少,很快就驶来了一辆,我钻进车里报了地址,出租车就向着舅舅的公寓驶去。
当我穿着脏兮兮皱巴巴的白色连衣裙敲响房门的时候,舅舅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打开了门。
看着我的凄惨模样,原本怒气冲冲的舅舅仿佛被瞬间定身。
趁他还没来得及质问出声,我连忙说道:“我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是我和翟凤鸣告别了一下,不小心在医院的地板上睡着了。至于具体细节,我现在需要睡一觉,等我起来了再好好和你说。舅舅对不起,我的任性叫你担心了,今后不会了。”
说完,向舅舅抱歉的一鞠躬,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