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王清醒来,大怒至极,将人打入了冷宫,至此,先前的一切恩爱都成笑话。
男人继续流连经过万花丛中,不管叶片沾不沾身。
入了冷宫,烟嫔心灰意冷,但仍寄一丝希望于腹中的这个孩子,她干枯的大手摩挲着腹部,期待这个能够拯救她的孩子出世。
时间如梭,十个月的孕期一晃即过,听闻烟嫔临盆,靳王少见的平静了下来。
孩子刚一出生,烟嫔惨白着脸色,一定要请国君一见这个孩子,这是他的孩子啊!是她和他的孩子!
但宫人说,无论如何靳王都不愿见她们母子一面,这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烟嫔这才清醒,她愣愣看向怀里的孩子,他还皱巴巴的,好丑,和她一样。
一时的爱怜让烟嫔悉心照养了这个孩子几个月,但慢慢,她发现,随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他的皮肤不再是那样的皱巴巴,开始变得顺滑平整了。
明明该替他高兴才是,可是烟嫔总在他身上看见了一些影子,有那个人的影子,有过去的自己的影子。
孩子日复一日,他会咿呀学语了,会说话了,会走路了,会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而她,也对这个孩子渐渐疏远。
他病了,她不问。他受欺负了,她不管。他长高了,她不回应。
那些在最初的日子里的母爱,渐渐消失殆尽。
裴枳是他的第三个儿子,从小却备受冷落。其他的皇子是生长在众人捧宠的环境下,锦衣玉食,母亲关怀,但他不同,他是个母亲不管不问的孩子,他生活在教养嬷嬷的照料下。
螺青
春暖还寒,冷宫偏殿内,小裴枳独自坐在水池边的石头上,看着水中的细尾鱼在枯荷之间游动,他抿起了嘴巴。
忽然,一只雪白的猫跑到了他脚边,蹭了蹭,十分依偎。
小裴枳一时间手足无措,他收了收脚,想躲避那白猫。
但不知为何,猫咪十分亲人,黏着他的小腿不放,肚子里还有咕噜咕噜声,似乎在让人摸摸它。
男孩嘴角压了压,试着将手伸出去,覆在了白猫头上。
意料中的凶猛没有出现,相反,白猫因为他的主动而更加粘人。
软软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小猫顶着脑袋,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它纯白的毛色如同白雪,洒落在男孩脚边,似乎是不得劲,男孩俯身将白猫抱入了怀,这是他第一次抱着一只小动物,罕见地露出了笑容。
冷风吹动水面,形成美丽的鱼鳞状波纹,对小裴枳而言,这样美好的时间让他全身心的沉浸其中。
“二殿下您慢点!——”不远处有声音传来。
小裴枳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向那边一排柳树后,是他的皇兄,身上厚实的狐毛领呢子小衫将他人裹得紧紧的,看上去十分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