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你又如何,我至今还记得你牛大力吓瘫时的蠢样子……”
亓骁眠嘲笑一番,还特地用仙人像给的那本书上的招式,小小地露了一手,就足以让牛大力畏惧了,不仅仅是因为亓骁眠的实力,还因其与仙人相似的压迫感。
怕惯了,膝盖已经软了,牛大力借着柜台撑住自已,勉强站立,刚刚的气势早就荡然无存,支支吾吾半天,话都说不明白了。
亓骁眠再言,“仙人传我功法,说要收我为徒,徒,可比你这奴,地位高上不少,哦,不对,你又有什么地位可言呢,谁允你在我面前放肆的!
不过,念在你刚知道此事,我便不做追究,再有下回,定杀了你。能做奴的人,多的是,想来仙人,也不是非你不可……”
训斥一回,亓骁眠才问道,“你之前甚惧此地,深夜前来,且知道我还活着,应该是领了仙命吧,速速招来,说完滚蛋。”
牛大力这回算是老实了,“仙人、仙人让你与他一起参加祭天大典。”
只抛下这么一句,牛大力就转身夺门而出,跑出好一会儿,身上的冷汗才被晾干,人,也随之清醒了几分,惧意消退,恨意腾升。
为何!他任劳任怨这么多年,还只是个是奴,而那个小白脸,入城不过几日,竟成了徒!
仙人何其不公!
又思及近些日子百济教丁守道明目张胆地跟他对着干,即便他搬出仙人,对方也有恃无恐,眉宇间藏着些许得意。
那表情,如今想来,颇为熟悉,不就是宫廷中,暗中勾结后,幸灾乐祸的神情嘛。
这勾结之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似乎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可即便是奴之位,好歹也是仙人的奴,有的是人争,牛大力亦不想放弃,仙人惹不得,仙人看重的徒弟惹不得,那些与他争的人,总能惹吧。
牛大力的自我保位战,就这么开始了,连杀子之仇,都被他抛诸脑后……
说回还留在客栈的萧赞,他正与亓骁眠大眼瞪小眼,到底是耐心差了一些,萧赞先露了底牌,衣袍撩了撩,露出了父亲与大靖交往信件的小半幅印记。
亓骁眠很给面子地瞧了一眼,“你父亲让你过来的?”
萧赞松了口气,就瞧着这位与众不同,才试探一番,一个照面就找准了,还真是顺利。
哪知,亓骁眠正在心中暗叹,这萧赞恐怕不能子承父业了,哪有接头时,还未完全确认对方身份,就先露底牌的。
“已经通知你父亲撤退了,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
萧赞自来熟地与亓骁眠坐于后院,“我父亲已经在准备了,他吩咐我留下来接应你。”
出于谨慎,亓骁眠还是未露真面目,听着萧赞讲述了地底龙脉的传言,只嘱咐他回去待命。
人走后,桑晴晓才走出来,“又是祭天,历史上,多数君王都有祭天之举,可真正成功的,也仅是那寥寥无几的几次降雨,呵,焉知这雨是求来的还是巧合。
至于长生啦,帝位永传啦,风调雨顺啦……再怎么诚心,也从未应验过,为帝者,脑子还是有的,明知无用,还要费大力气去做,也不知图什么。”
霍启说道,“帝王手段,多是做给百姓看的,愚民之策罢了。
可大姜这几代帝王,恐怕是被骗了,还被骗了个彻底,所谓龙脉,一种地势而已,他们不会真以为是头活物吧,那哪儿是活物啊,通过感知,分明是头怪物。
而且,此物可能形态似龙,这才让大姜帝王深信不疑,可我存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这片大陆有龙的存在,顶天了,也不过是条蛟吧。”
老藤小声咕噜着,“蛟,有这么大的威压嘛?”
霍启没理他,心中继续猜测下面那物的底细。
亓骁眠和桑晴晓正在翻看萧赞带来的书册,其中有一段记载,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因大姜帝王无心朝事,大姜百姓野蛮生长,再加上教派作祟,闭塞之地比较多,在这些闭塞之地中,广为流传着遴选圣童的传言,而这些传言,竟没有流传到大姜重要城池,这般严控,没有朝中插手,谁信!
所谓圣童,其聪慧程度远胜于普通婴孩,有那夸张的,出生没几日就能口吐人言,家人甚至还没开始欢庆,官府就已经找上门了,赠予大量银钱,与那家人说定,将孩子养到指定岁数,便护送其去独步山。
此一别,便是终生。
而独步山,便是大姜帝王即将要去祭天的地方。
“肚子硕大,胎动异常,未生时,妇人状态良好,生时,为母者折损过半,侥幸存活下来,几乎全是气血两亏,寿命大减,顶多三年……
从这些描述看,与大禹魔胎,一般无二,怪不得在这大姜中,一路行来不见魔胎踪迹,原来,是划了特定区域,集中孕养。
只是,这圣童进入独步山后的情况,并无记载,依据萧汉猜测的圣童数量,少则上千,若好好培养,千人之军,实力不可小觑啊。”
套话仙人像
离簇提议,“我速度快,先去独步山打探一番,也能让大家提前有个准备。”
亓骁眠却拦她,“不妥,危险,还会打草惊蛇。
其实,若想打探消息,这都城内,不是有个现成的人选嘛。
那仙人像,在地动之前,多次亲自催促我,都不愿假手于人,倒是这地动后,藏于道观中,不敢露面,我曾几次窥探他,他龟缩其中,连气息都不敢漏出一点,口中还碎碎念着,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