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演的还挺像,不管有没有真的得到仙人像的青睐,单是娄老婆子的反应,就足以让亓骁眠成为众矢之的。
“骗谁呢!她若真要掐死你,你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与我们说话?”
亓骁眠解释道,“我、我就是质疑了句仙人像的道行,我本就信道教,行商去过好些地方,道观也拜了不少,就不曾见过这般简陋的……”
“你管这叫简陋?!”
亓骁眠瞟了说话之人一眼,似是在讽刺对方没见识,“我见过的雕像,都比这个精致,还镶了金银珠宝呢,哪像这个,雕的糙,还只有个丑妇服侍。
莫不是,你们这些信徒太抠门了?连为仙人塑真身的银钱都舍不得给。”
说到这里,他又没好气道,“你们的抠门竟还连累到我,若不是你们舍不得银钱,我怎会因这表象,误会了仙人。”
亓骁眠胡搅蛮缠、倒打一耙,不过是在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也不知此举有没有用,城中还有只疯牛呢,若被他盯上了,之后行事会很麻烦。
以儆效尤
口舌上争执一番,出了道观,大家就分开了,虽然演的很卖力,可这结果……
亓骁眠端着一张无辜、困惑、惶恐的脸行至无人处,脸色变得阴沉且懊恼,“被殿中气氛一激,情绪莫名失控,竟放出了些大禹那只魔胎的气息。
仙人像的关注确实是招惹来了,外界的麻烦,必然接踵而至,今日这一幕,估摸着,是糊弄不过去的。”
桑晴晓提议道,“我去抹了他们的记忆?”
亓骁眠想了想,“罢了,咱们一直小心试探,事情也一直停滞不前,如今虽麻烦了些,咱们却能早些离开这乌烟瘴气之地。”
“仙人像跟你联系了?”
他点头道,“似是个藏头露尾的怂货,我特地露了条缝方便他钻,结果,也只是传了道声音进来。
开口,竟是夸我长的好,我还能感知到,他打量我的眼神来自于四面八方,应是用了障眼法,辨不出方向。”
“只是,夸你长的好?”
亓骁眠一脸郁闷,“就说了这么一句,那老婆子抬手,其实是想摸我的脸,我差点没忍住要砍她的手!”
桑晴晓调侃道,“莫不是个女魔?”
亓骁眠却摇头,“不像。”
“为何?”
“感觉。”
感觉二字玄之又玄,桑晴晓没有深究,将话题扯到了娄老婆子身上,“我有个猜测,你与霍叔没有感觉到魔息,这问题,或许就出在她的身上,一个被剥夺五感的壳子,恰好能容身,还能屏蔽他人的窥探。”
亓骁眠恍然,“难怪……”
“我这也只是猜测。”
“差不离,今日这一趟总算是有了些进展,盯紧她便是。”
亓骁眠在道观的异状,果然还是被传出去了,传播速度超过二人预料,刚回客栈,才歇个脚的功夫,孙蓉娘就找来了。
她担忧道,“早就让你们离开,偏不听,这仙人的青睐,哪儿是那么好得的,尤其是这个节骨眼儿上,那牛仙土正找人泄愤立威呢。
要不,你们现在就出城,东西也别收拾了,只拿些大额银钱,虽然城门已落,拿钱开道,或许,能闯得一线生机。”
桑晴晓拒绝道,“我们走了你怎么办,随便一个包庇罪扣在你头上,都够你受的。
再者说,你们大姜人总得讲理吧,那仙人对你们倒是好,几乎是有求必应,对我们这些外来人,竟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所谓不知者不罪,犯了忌讳,不再犯便是,怎能直接动手……”
说话间,一旁的亓骁眠很配合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喷出一口血,之后,人竟直挺挺地倒下,倒下的瞬间,大片大片红黑色的疹子,爬满全身,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声沙嗓儿:放肆!此乃,以儆效尤!
受到惊吓正要跑开的众人,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就以为是那仙人,自觉的跪倒了一片,牛大力领着人过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倒是想拘人,可人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且身前还多了一道屏障,不让人搬动,似是在警告大家:
这,就是妄言的下场。
牛大力烦透了仙人对他的控制,这些日子硬撑着反抗应对,心中其实虚着呢,此时听到来龙去脉,忐忑不已。
日渐壮大的野心让他树敌无数,城中有崇敬他背后靠山的人,自然也有痛恨咒骂之人,相较于这过客的随心之举,可要难听多了,可之前怎么没有当众惩处过呢,偏偏就是在他闹了那一出之后……
心虚之时自然疑心更重。
牛大力抑制不住地怀疑,这是在杀鸡儆猴,鸡,随便哪只,至于猴,恐怕,非他莫属了吧。
桑晴晓原以为,等来牛大力后,还要费心应付一番,却哪曾想,他从进入到现在,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神色变了好多回,最后,竟是一脸恐惧地后退好几步,也不说如何处置他们,靠着人搀扶,才瘫软着身子坐车回府。
翌日一早,道观被清场几日,牛大力一身披麻戴孝,在道观内几日不出。
而就在这几日,那杀婴女子的故事悄然传开,故事说的有声有色,跌宕起伏,让人一听就听进去了,而故事的着重点,都在杀婴女子的悲催人生上,情节中,还隐晦讲述牛大力转嫁代价,以他人性命换取自已生下子嗣。
古时,医疗水平落后,胎儿死亡率颇高,一年才三百多天,偌大的都城中,在牛大力每一个孩子的出生日,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的,可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