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所谓的灯油,也不是普通的灯油,虽已经过处理,可凑近闻,还能闻到一股死水潭的臭味,火萤虫最喜欢栖息在闷热地区的死水潭里。
这火萤虫,生命周期短,刚开始时,是以新鲜血液为食,最后几日,被血液激起了凶性,疯了似的啃起了魂识,人的魂识对于它来说,过于强大,往往啃上几口,就被撑死了。
它们死后,魂识短时间内不会消散。
这幕后之人,好算计啊,精确配比了灯油以及火萤虫的量,待到灯油用完,火萤虫也刚好撑死,点灯人拿着灯油碗去买灯油,顺道,就把火萤虫的尸体送了回去。
由此,我们得到了一个还算好的消息。
若仙人之事也是那魔头的谋划,那他的身体状况可不大好啊,收集魂识,多半是为了修补自已的魂识。
而采用这种积少成多的法子,很可能说明,他已经虚弱的不能捕捉进食大型猎物了。”
老藤说完,霍启立马警告道,“即便真如猜测的这般,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有这等智慧的魔,级别有可能胜于我,哪怕已经虚弱不堪,没准还藏着好些后手呢。”
桑晴晓有些担心孙蓉娘,“被咬食的人,不会出事吧。”
“那么点大的小东西,嘴巴肚子更小,几年而已,出不了什么事,可时间长了,十几二十年的,就不好说了。
而且,修补魂识一事,只是我们的猜测,那些魂识具体是用作什么,未可知,还是早断早好吧。”
傍晚时,桑晴晓拿着灯笼下楼,与孙蓉娘一起挂到门外,孙蓉娘凑近拿着火折子点,桑晴晓却是拿着一根长杆,长杆的一头绑着火折子去点。
这一举动,引得孙蓉娘侧目。
桑晴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瞧见好多人家点火时,都被烧了手,我这人怕疼,孙姐姐可被笑我。”
“怎么会呢,想当年我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不是被生活逼的嘛。”
桑晴晓状似无意的说道,“也是怪了,大家点火时,手离灯芯的距离不算近,怎么就那么多人被烧了手呢?”
孙蓉娘听者有心,手上动作停了下。
桑晴晓继续道,“孙姐姐,你别嫌我多嘴,我冷眼瞧着呀,你家这个事情,好处全都让你那夫君给得了。
这点灯笼的举动,在我看来,类似于寺庙中的还愿,本就应该谁得好处谁去还。”
孙蓉娘愣神道,“是,这样吗?”
“孙姐姐,你内心许的愿,不仅是让你夫君活命吧,你最期盼的是回到二人幸福的时刻,可这结果出现了偏差,事与愿违,你这面上是接受了,内心就不曾埋怨过?
带着埋怨的心去点火,仙人自然能感觉得到,随着积怨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会惹恼仙人。
倒不如,让得了好处的人,自已去点火,你呀,眼不见心不烦。而且,你不是有准备要离开了吗?总不能还带着灯笼一起离开吧,灯油怎么办呀?”
宴席变故
这话,还怪有道理的。
想那城中大家族许愿后得的灯笼,总不能是家中主子亲自点的吧,随口吩咐个下人去做,也没见仙人介意啊。
孙蓉娘很快就想通了,看着红灯笼的眼神都变了,想着那对狗男女还在后院里你侬我侬,拿着火折子就冲了过去。
男人见她过来,还嫌她烦。
那眼神犹如针刺,心中被刺痛了太多次,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孙蓉娘木着一张脸,离他两步远时,就停住脚步,将火折子丢给他,“以后,这灯笼你自已点。”
男人将火折子甩在地上,“孙蓉娘!你故意的是吧,就见不得我好,时不时的出现在我面前恶心我!你要记住,这家店是我的,我可怜你无处去,才好心收留你。
你若连这点琐事都做不了,趁早滚蛋!我这里,不养闲人!”
“闲人?!”
孙蓉娘原本还剩了不少耐心呢,被男人不留情面的这段话给彻底耗尽了。
“闲人?”孙蓉娘气笑,“你一个吃闲饭的,居然还骂我是闲人?!”
“孙蓉娘,谁给你的胆子,竟还敢犟嘴!”
孙蓉娘上前,拎起男人的衣领。
按理说,男女力气差距大,哪能那般轻松的拎起,可男人在床上躺了好几年,哪怕几月前就已经好了,身体底子还是弱的,再加上他这几月里,日日欢爱,泄了精气神,内里虚着呢。
而孙蓉娘,独当一面,为了服众,事必躬亲,初期艰难时,更是劈柴打水抡大锅,看着瘦弱,却练出了一身腱子肉。
所以,虽高低悬殊不小,竟轻松拿捏了男方,男子惊讶之余,眼底染了些许忌惮。
“林峰!你也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求来的!若没有我,你早就是一具白骨了!
原本,我想着救你一条命,算是对得起你曾经对我的好,闹成这样,是我的命,我认,待心死时,远走他乡便是。
可如今,呵,凭什么是我退让,若不是我,你这家店早就没了,还好意思说养我!林峰,你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挣出来的,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怎么还有脸嫌弃我。”
林峰被下了面子,恼羞成怒,“孙蓉娘,你个悍妇,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抛头露面!不守妇道!无所出!老子定要休了你!你给我从客栈滚出去!”
后院的吵闹声太大,引来不少人旁观,已经过了饭点,客人没几个,倒是客栈里的一众人员,都围了过来。
看他们的眼神,心疼孙蓉娘的居多,厌恶林峰的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