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喜欢探查民情,你也是知道的,听闻侠州有奇石,便顺道去瞧了瞧,见不少人都在许愿,朕便也在心中默念了一个。
一月后,便开始呕吐不止,太医令来诊脉……”
大禹帝轻笑了好几声,“朕现在想起他惊吓坐地的样子,仍觉得好笑,他一遍又一遍地说,定是诊错了,直到我逼迫他,他一边跪地死磕,一边说了实话。
他竟说,朕,有喜了!
朕当即就想砍了他的脑袋,可愤怒的话还没说出口呢,耳边便传来了幼童嗤笑之声,同时,肚子也开始翻腾,且越翻腾越大。
朕被折腾了一宿后,总算是信了,朕怒!朕怕!朕整日整日的惶恐不安,想了无数的法子,可最终受罪的,也唯有朕自已……”
亓骁眠问他,“陛下当时许的何愿?”
“愿大禹,千秋万代!”
桑晴晓疑惑,“那陛下算是唯一一个没有达成愿望的人。”
“不,按照魔胎的诡辩,算是达成了,从我肚子里出来,便是裴家人,它还跟我保证,以后,这片大陆,都叫大禹!由裴姓魔族人管理,定能千秋万代!”
这……
狡辩之说,倒也成立,这魔族,野心不小啊。
“听闻,大禹帝有本奇书,对付宣德帝的术法,以及观星楼阵法,都是出自此书,可否借我一看?”
“有何不可,说来也是巧,这本书,是在前朝藏书阁内发现的,前朝之人拿它垫桌腿,可书面上却毫无重物压迫的痕迹,也没有一丝灰尘,不知垫了多少年,仍旧是簇新的,便引起了朕的好奇……”
嘱咐
大禹帝从床头处拿出了一本书,果然是簇新的,此书,他定是经常翻看,才能颇有心得,按理说,应该会有不少折痕,可实际上,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桑晴晓细看封面,从侧面逆光处看,才能瞧见若隐若现的符文,就如同现代的防伪码,小小的一个,而它的作用,恰是“焕然一新”,符文手段很是精湛,可知,此书不凡。
再翻开书页,呃,竟是本小黄书,还带有精美配图……
亓骁眠当即抢过,瞪向大禹帝,“你是不是给错书了,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思看这些呢?”
大禹帝回他,“你定睛看一会儿,就知,我并没有给错书。”
亓骁眠选了页没有配图的,盯着一处文字看了好一会儿,里面文字的笔画,竟自已拆分,又合成新的图文,浮于书册上。
见亓骁眠神色有变,大禹帝便知,他已看见了,又继续说道,“也得亏了此书有遮掩,才让我在魔胎面前能随意翻看,魔胎性子不定,最不耐烦看书,哪怕是这种闺房之书,它还曾嗤笑我本性y秽,可他哪知,此书中,恰有克制它的法子。
可光能克制有何用!
朕,本是要做那千古一帝的,大好局面,再给我十几二十年,必能完成所有的布局,只可惜,满腔的宏愿热血,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朕,恨吶!朕定要将大禹境内魔之一族全数消灭!挫骨扬灰!
便结合书中所写,自已钻研出新的符文、阵法,那秦穆徽,只算是朕的一次提前尝试,所幸,效果还行,这也让朕更加有信心了。
当着魔胎的面,让闻星轨出手,只不过是障眼法。
神,哪儿是那么好请的,朕,也绝不放心将自已的命运交到他人手里,哪怕是所谓的神。
魔胎以为,朕是病急乱投医,便放松警惕,任由朕垂死挣扎,它还能看个笑话。
可实则,朕已经剑指那魔石,打算以命搏命,利用私底下更改过的符文阵法,除去它,也顺便,了结丑陋恶心的自已。
朕,即便死,也定要死的轰轰烈烈,让大禹所有人都知道,朕,豁出这条命,是为了天下苍生,所有人都必须记得朕的恩情,包括大靖,以及这片大陆上的其他王朝!”
关于这一点,大禹帝灌醉魔胎后,已经做了安排,他死亡的消息传出后,藏于各国的大禹间谍都将行动。
大禹帝说完,还看着桑晴晓叹了一句,“朕明明有当捉妖师的天赋,那符文阵法更是一看就懂,还能融会贯通,却偏偏就入不了行,吸收不了玄力,若能当得捉妖师,哪里会这般狼狈。”
大禹帝的情绪,也影响到了在场的几人。
无奈、痛苦、遗憾、悲壮……
桑晴晓想帮,却帮不了,只能提议道,“我有药,虽不能救你,也不能延缓你的生命,却可以让魔胎陷入昏睡中,让你不那么痛苦……”
大禹帝摆摆手,“不用了,这点疼痛,朕已经习惯了。那魔胎多疑得很,紧要关头,可不能因为朕贪图舒坦,就让它心生警觉,从而,功亏一篑。”
这会儿,魔胎的动静小了些,大禹帝颇有经验地说道,“快醒了,时间不多了。这种醉酒的法子,也是不能多用的。
亓骁眠,刚刚确实是朕要的有些多,细想来,穷途末路的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与你交换的筹码了。
朕做这些,实则,就是图个名,不想被人忘记,亓骁眠,之前的要求都不算数了。
黑焱城,朕给你,只需你清明之时,给朕烧点纸钱。”
“把自已说的这么可怜,是觉得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随你怎么想。”
大禹帝将早已准备好的诏书递给亓骁眠,展开一看,里面谈及了黑焱城的归属权,用词干净利落,没有任何言语陷阱。
“好了,朕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再不走,就要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