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人在府衙,所以,曾好奇打听过,听说,那些尸体生前可是受了不少的折磨,血被吸干了,生机不再,脸上干巴巴的,仿佛老了好多岁,头发也是花白干枯的……”
桑晴晓和亓骁眠对视一眼,这些情况在所有的卷宗中都没有记载。
桑晴晓忙问道,“这么可怕呀!王掌柜说的可是真的!”
“真!我那侄女儿,嫁的就是府衙的捕头,还是喝酒的时候,将他的话套出来的。酒后吐真言嘛,更何况那日,正是发现尸体的日子,我那侄女婿即便是喝醉了,声音也是颤抖,带着惧意的。”
就如同现在的王掌柜一样,酒量小,还使劲喝,这会儿,一些隐秘话都被他们给套出来了。
弥剎继续问道,“那几人的死状好像并没有被传开呀,我们进城前可是到处打听过的,没有人跟我们说过这些。”
“嗐,百姓们能知道什么呀?城中巡逻的人那么多,发现尸体时,又总是在天要亮不亮的时候,百姓们都在睡觉呢。
能发现的可不就只是巡逻的人了,他们一看见有尸体,就赶紧用布将尸体给裹起来,百姓们哪还有机会瞧见尸体的样子。”
“如此也好,百姓们便也不会过度恐慌了。”
王掌柜猛点头,“我光听着都害怕,更别说见着的人了,也幸好官府将这件事情给瞒住。要不然,这眉州城,更是死沉一片了。”
“王掌柜,我们几人还是打算在城中住上一夜,你这边可有什么好的推荐呀?”
“还住?!”王掌柜浑身打了个激灵,“我说了这么多,你们还要住?胆子够大的呀。
别把我说的不当回事,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趁着天还没黑,速速离去吧,哪怕在城外露宿,都比留在这里好,我去给你们准备些干粮……”
王掌柜说着话就晃晃悠悠的站起身,险些摔倒,又被弥剎搀扶着坐下了,“掌柜的莫担心,我们几人走南闯北,身上都是有些功夫在的,不说是一等一的高手,脚上功夫学的极好,最善于逃命。”
“逃?”王掌柜撇嘴摇头,“那风厉害的很,你逃的再快,也不及它吹的猛,它几下就能将你吹回来,我亲眼所见的。”
“王掌柜,我们实在是有要事,不得不停留,你还是给我们出个主意吧?若真是遭了难,那也算是我们倒霉!”
“唉,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就不听劝呢!”
见自已多费口舌都没有用,王掌柜还真就用他那昏沉沉的脑子使劲的想了想,“要不,你们往城隍庙那边走,那附近有一个道观,你们去那儿问问能不能借宿吧。
出家人不好拒绝你们,那些道土自身也是有些手段在的,真出了事儿,还能帮你们挡一挡,至于能不能挡得住,那就不好说了。”
弥剎再三道谢,走时,还多留下了个银锭子。
桑晴晓临出门时,转头又问了句,“张员外家在哪?”
“城东,金鱼胡同,那整个胡同,都是他们家的。”
道观在城西,桑晴晓却带着大家往城东走。
“晓晓,”离簇问道,“天快黑了,咱们不去道观了?”
“去张府。”
“你是想问事儿吗?明天问也可以呀,咱们都累了好几天了,我还想今日早些睡呢。”
“道观当备选,咱们先去张府借宿。”
“人家给住吗?”
“为何不给?那张小姐不还在找人吗?我们正好能帮她找。”
天色渐暗,路边的摊子早就收了,街上更是一个行人都没有,门窗被关的严严实实的,一点烛光都没有透出来,与白日里的热闹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反差。
夜间巡逻的队伍出现了,还真是不少呢,一条街都没走出,就已经瞧见了四拨人,其中有一波正向他们靠近,看清弥剎和亓骁眠的外貌后,纷纷皱起了眉头。
拦下他们,查实了身份,又问清了去处,当即决定,要护送他们一程。
还好心的提议道,“张府若是不留客,诸位就随我们去护卫所将就一晚吧,明日尽早出城。”
服务可真是周到,怪不得城中诡异事频发,也依旧没有激起民愤呢。
进入张家
衙役一路护送过来,也与他们讲了一些张家的事。
“张家是我们眉州排行前三的商户,这张员外啊,还是个大善人呢,城中善堂,多是他家在出力。
张家呢,有两儿一女,儿子刚成年就被张员外送出眉州城,送的远远的,就怕那东西打他两个儿子的主意。
又因生意的根基全在眉州城,老两口便带着女儿,继续在城中经营。
小女儿张玲珑,不仅长的好看,性子好,在经商一道上也极有天赋,小小年纪就接手了张员外手上大部分的生意,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将生意扩大了一倍。
她所嫁之人,是隔壁州县陈举子家的嫡幼子,年纪轻轻就已经考上秀才了,再过两个月就要参加乡试了,本是前途无量,如今却……唉!
那陈秀才失踪后,老两口就病倒了,再三嘱咐女儿不要通知外头的儿子。张小姐不仅要照顾病重的父母,还要外出打听陈秀才的消息,张家的生意便也荒废了不少。
前些日子,还总看见张小姐夜间蹲守迎亲的队伍呢,你们这么晚过去,也不知道她在不在家。”
夜间的金鱼胡同,在静谧中,显得有些阴森。
一行人靠近的脚步声,竟还能听到回音。
衙役又说道,“张家出事后,周边的百姓,也搬走了不少……”
离簇问道,“出事地点不是在城外吗?这些邻居都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