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15的人都居住在贫民区,虽然这里的生活条件比较艰苦,但仍旧是外面乡镇许多人削尖脑袋也想要住进来的地方,至少这里更安全,人们可以安心进入梦乡,不用担心在睡梦中死去。
他敲响了石头家的房门,过了好一阵门才打开,但只打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憨厚的脸。
但即便如此,陆时汀还是闻到了血的味道,薄而窄的眼皮小幅度压下,觉醒为哨兵后他的感官功能被放大了无数倍,即便他已经成功建立起精神屏障,依旧远超常人。
石头见到陆时汀慌了一瞬:“不、不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好。”
说着就把门关上。
陆时汀盯着门口看了看,清楚听到里面男人声若游丝的咒骂:“该死的小杂种,敢对你老子动手,你以为成为哨兵你就厉害了,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老子!”
陆时汀没有多管闲事,转过身离开门口,手臂随意搭在护栏墙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珠透过飘落的雪花瞧着下方。
有人在收头发,卖头发的队伍排的很长,大多都是15、6岁的年轻人。
收头发的中年男人叼着一根烟,刀下的又快又狠,全部是贴着头发根削下去的,很快,他手底下原本有着乌黑长发的脑袋被削成了参差不齐的梯田。
女孩子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男人把头发捆绑好丢进框里,吐出口烟雾,呵着白气说道:“下一个。”
又一个蓝发男孩被家长推上前。
后边排队的人已经能预想到自己的结果,虽然还没排到就已经提前哭了出来,陆时汀梭巡的视线停在了唯一一个没哭的身影上。
一头浅金色的长发,很漂亮的颜色,让人觉得如果拥有这头长发,或许在这漫长的寒冬就不再需要太阳。
男生穿着单薄的棉袄,和大多数住在这里的人一样面黄肌瘦,两只手交错插在棉袄的袖口里,微微佝偻着身体减少和寒风的接触,颧骨上两大片皴裂的痕迹像是麻赖的小土豆,只不过那双狐狸眼倒是漂亮,碧绿色的眼珠如同被冰封的树叶,有一种沉寂的冷冽感,让人不禁期待融化后的鲜活。
虽然他没哭,但是旁边酒糟鼻的男人还是恶狠狠怼了下他脑袋,骂了句:“摆个死人脸给谁看!我们家养你这么多年,给你吃给你喝,让你卖个头发怎么了!老子没让你卖身已经够不错了!”
男生被怼的打了个晃又乖乖回到原位,然后机械的把嘴角向两边扯去,露出一个没有感情的笑脸。
酒糟鼻这才满意。
徐图之安安静静坐到椅子上,默默在心里骂了句:老登!早晚把你牙打掉!
收头发的眼睛都亮了,抓起一缕那浅金色的长发,意外这贫民区居然有人能养出这么好的头发。
他迫不及待的手起刀落,徐图之就秃了一块,陆时汀嘶了口气,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头发。
谁要敢动他头发,牙给他掰碎!
他不忍看的就要收回视线,那男生被收头发的粗鲁地按下了头,他赤色瞳孔忽然一凝,充满侵略感的视线就停在了男生白皙纤细的脖颈上。
一种想要贴上去的冲动让他搭在墙上的手臂都撑了起来,下一秒也许他就会遵从本心地跳下去,抱住这个不认识的男生,将头埋在他被风吹红的脖颈上,贪婪的,不顾他意愿的占有。
他那么瘦小脆弱,只能被自己按在手心,予取予求。
觉醒为ss级哨兵带来的小毛病,让他有时会极度渴望和人有皮肤接触,但他又排斥所有人,甚至包括他妈和他哥。
最后只能硬生生挺过去。
但现在,他瞧着被剃成了狗啃脑袋的男生,想贴,毫不夸张的说他想变成一条八爪鱼缠他身上。
“不好意思,耽误时间了,我好了,我们走吧。”
石头大包小包的出现在他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带了全部家当逃荒。
陆时汀疯狂的念想被截断,他猛地转头,赤色瞳孔充满愤怒的瞧着石头,吓得石头向后退了一步,瞪大眼睛,瞧着捏在陆时汀手里的水泥砖,又看了眼被毁坏的护栏墙。
小心翼翼的叫了声:“陆哥?”
陆时汀神色不断变换着,他很愤怒,愤怒自己居然差点败在区区肌肤饥渴症上!
让他必须和别人贴?
他偏不!
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风吹迷了他的眼,他都能不服气和风干一架的时候。
人生座右铭更是:爷们要战斗!
陆时汀举起手中的砖块:“在哪赔钱?”
赔过钱后陆时汀浑身低气压的走在前面。
虽然刚才心里豪情壮志,但他现在还在想着那截脖颈,估计是凉凉的,滑滑的,贴上去一定会很舒服,不过他体温很高,没一会儿就会被他弄热,但是没关系,他可以换个地方继续贴。
不过为什么自己不排斥他?
压抑的哭声飘进耳朵,他转眼向楼梯侧边的空地看去,之前没哭的人躲在阴影里,把自己团成一小团,头埋在膝盖处小声啜泣着。
收头发的人下手太狠,陆时汀一眼就瞧见那脑袋上的几道血痕。
长臂横过楼梯,把黑色鸭舌帽扣在了那可怜的脑袋上,离开时,较长的中、食指自然的向下滑去,经过刺手的头皮毛茬到冰凉滑腻的脖颈,和他想象的一样,舒服的陆时汀想要把整个手掌按上去,捏在手心把玩,继续向下,经过脊椎骨第一个骨节,指尖勾到棉袄的衣领。
有那么一瞬间陆时汀想勾住,把这个小土豆提起来,塞到他的外套里揣走,揣去塔里,放在床上,当他的阿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