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还要誊抄一遍经书。
沈司云将今天的时间安排起来,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和江怡的询问,沈司云平静地看向那扇门,缓缓地,目光挪到门左侧的那面墙上,眸里闪过几分挣扎和快意。
她踱步过去,路过堆了十几本誊本的博古架,来到门前。
她很清楚门外是谁,但她仍要开门见她。
沈司云在里面温和地应了一声,说稍等。
开门那瞬,江怡眼含担忧地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沈司云眉眼微垂,静穆注视江怡这张脸,那股气仿佛点燃了引子那般,细细密密地在胸腔蹿来蹿去。
江怡看到她似乎在竭力忍着什么,不由得担心问,“你没事吧?什么东西摔了?”
沈司云抬起眼眸,眸色清湛,暗暗把右手藏着身后,不愿回忆半刻钟前她失态失控摔茶杯的一面,她更不愿承认她的心性远没有表现出来那般平和温宁。
茶具已经是她摔的第五套,江怡上班没有听到罢了。
于是,她语气平和道,“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把茶杯摔了。”
江怡把她的右手拿出来,上面食指有个豁口,看样子是被茶杯碎片割到的。
“怎么那么不小心?”她眉头敛皱,对她不小心伤到颇为不满,“我去给你包扎一下,药箱在楼下,走。”
江怡改为握她的手腕,意图牵她下去。
可返过身走了一步后,她发现没把人拉动,疑惑回头,“怎么了?”
沈司云深深看着她,眼神带着霜雪般的冷意,转瞬即逝,她低眸掩盖起来,手腕不轻不重给拽回来,“不用了,一点小伤口而已。”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江怡轻轻叹气,“那我不打扰你了。”
江怡转身欲走,孰料手腕一紧,她猛地被人拽回来。
随着门关上,面前的女人不由分说开始嘴她……
江怡能察觉到沈司云此刻藏了许多心事,而且埋得很深,不想让她人窥探半分。
江怡搂着她的头,心疼地抚摸,“沈司云,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你要静下来……”
忽的,江怡眼睫毛颤了颤,有些羞赧地把下巴搁到她肩头上。
“我知道了……”沈司云竭力抑制情绪。
江怡额头碎发绒毛飘荡可爱,她此刻还是比较担心沈司云的情绪。
“沈司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把事情憋在心里不好。”
她耳根渐渐红起来,明明没有喝醉,双眸却朦胧呈现三分醉意,江怡抱着沈司云的脖子,心底此刻却涌出一股无比坚定的勇气,她今天一定要跟沈司云说:我们结婚。
江怡刚张嘴,一道极尽嘲讽的讥笑落到她耳边,“你有什么资格说……一起面对?”
脸色霎时苍白,她怀疑耳朵听错了,沈司云明明修身养性了,怎么可能会那么地冷锐讥讽?
“沈司云?”江怡稍稍把身体剥离她的怀抱,目光撞上沈司云阴郁冗沉的眼眸,那漆黑的瞳孔和平日里的没有差别,可偏偏就给人一种神性被黑暗吞噬,如同被附了魔一样的偏执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