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芸一副是妈妈的得意作品的神情,搂住江怡的双肩,下巴轻抬,“姐姐,只能怪你不够优秀。”
江怡神情复杂看向对面的女人。
辛文月联系了一下上下文,费劲心思地理清思路,“所以钟女士你安插丁兰七在司云身边,使她投资印度马哈拉施特拉邦工业园项目失败,但司云说,你还帮她介绍梁老板借钱给她度过难关,这难道是假的吗?”
这不是母爱是什么?!
钟彦伶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我是给她介绍了梁老板,但没我同意他敢借给她吗?”
辛文月哑口,看向脸色一白的沈司云,咽了咽口水,企图挽救一下两人的母女情,“那不是还有郭君雅——”
这话一说出来,辛文月便将今天收集到的、关于温昭芸和钟彦伶关系的资料联想起来,一股冷汗冒出。
沈司云替她说出了剩下的话,“诉讼期开庭之前你拿我的手机给君雅发消息,故意把时间推迟一天,之后又删除记录,导致君雅不能及时借钱给我。”
“同时你借着生辰一事,把我的朋友都喊去参加你的生辰宴,你猜到我会在法院上会给所有的朋友打电话求助,你很清楚只要有一个人肯借钱,我就不会卖掉股份。”
沈司云闭了闭眼,“辛文月说你生辰宴那天,碰巧你别墅附近的信号塔维修,所有人的电话我都打不通,君雅也赶不过去,我不得不卖掉股份以让嘉誉度过难关,等沈司芸全部收购了我的股份,登上总裁一位,你马不停蹄安排温昭芸接近郭君雅,删除了她手机里和你的聊天记录,同时破坏郭君雅和谭弈琪的感情,最后让我被所有朋友孤立无法再翻身对不对?”
钟彦伶挑了挑眉,并不否认。
沈司云嗓音都哑了,“你真的狠心。”
钟彦伶带着沈司芸和江怡离开,踩着高跟鞋拢了拢貂皮坎肩,临走前落下一句毫无感情的嘲讽。
“怪就怪你太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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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辛文月手中的文件啪啦一声掉在地上,散乱一地。
止住了钟彦伶的脚步,她瞥眸蹲下捡了几张起来,一边翻一边看,“真是煞费苦心你们调查了,查了几天?”
辛文月迟疑道,“两、两天。”
钟彦伶把文件递还给辛文月,像是在心算什么,“两天呀……司云,你还有个毛病,丁兰七上任给你妹妹当秘书那天你应该就怀疑是我了吧,但是你有个毛病,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你不会贸然来找我对峙,你怕你的质问会伤害我。”
“但很可惜,要是你在怀疑那天就过来找我问清楚,也许你还能把你爸救回来,因为两天前正是他最佳的手术时间,优柔寡断到底成不了大事。”
辛文月捏紧了拳头,沈司云她妈简直杀人诛心。
钟彦伶淡声道,“我们走。”
江怡回头看了一眼那道摇晃欲坠的身影,心底一阵唏嘘。
冷不丁的,沈司云面无表情抬起眼睫,眼眸凄丧看过来,与她四目相对,江怡猜不透她心中所想,被至亲赋予一切却又毫无预兆抽离所有,转而赋予她人,这种奔溃大概痛苦到没有知觉。
……
两天后,江怡和沈司芸一起搬进了沈家,说是钟彦伶女士喜欢家里热闹一点。
江怡没有异议,毕竟她们快要订婚了。
搬到沈家江怡才知道家里还有一位年事已高的奶奶,沈司芸会每天同她打招呼,和她唠嗑一下,奶奶天天喊着“si”字音,也不清楚她喊的哪个。
相处了几日,江怡发现奶奶有轻微的老年痴呆,有时候会忘了一些事,但大部分都还能记得。
对她这个即将进门的孙媳妇也挺高兴,但是自从知道她是孙媳妇的身份后,就对沈司芸的性别认知出了偏差,固执地以为是男的。沈司芸说因为奶奶快一百岁的高龄,没有办法去思考国家这个颠覆许多人观念的同性可婚政策,所以干脆把她认成是男孩。
又过了几天,沈司芸去上班,江怡留在家里和钟女士讨论订婚的事宜,奶奶拄着拐杖出来,嘴上喃喃着,“小磊,我的小磊在哪……”
江怡反应了一会,才知道奶奶口中的“小磊”指的是沈司云她爸沈磊。
而钟女士对奶奶的态度就是能不交谈就不交谈,见到她出来喊沈磊,她头疼地想要逃回房里,边抚着太阳穴边风姿婀娜地往楼上走去,扔给江怡一句,“我头疼我头疼,今天先暂时看这么多吧。”
江怡颔首,“好。”
“哦对了。”走了两步,钟女士折返回来,“今天她儿子下葬,我是不可能会带她去吊唁的,你要是想去就带她去,不想也没关系。”
说完,钟女士便回房去了。
留下江怡和客厅里的奶奶,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问,“孙媳妇,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小磊去哪了,我好想他啊。”
江怡哑了哑口,不忍心说出那个事实给她听,思索了片刻,打算带她去看她儿子最后一面。
“奶奶,我带你找小磊好不好?”江怡哄着她上了车,问辛文月要来沈磊下葬的地址,驱车前往。
老人家不习惯坐车,有些晕眩,还差点呕吐了,江怡给她擦了点驱风油,放慢速度缓缓开车过去。
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墓园,江怡小心翼翼搀扶着她下车,扶着她前往一处墓碑。
远远的,便看到沈司云和辛文月伫立在墓碑前的身影,以及身旁还有一个叫高淑君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过来。
沈司云一身黑服素装,手上绑着白色孝带,昭示着家里有人去世,她手里捧着骨灰盒,面容凄静,薄唇不发一语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