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饮说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她试着努力了,可每一天都过得好煎熬,她并没有装出来的那么积极向上,她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落差。
现在江饮和苏蔚才是同类人,她混在她们中间,她算什么呢?
无家可归的孤儿、社会盲流、骗子、小偷……
江饮和苏蔚返回桌边,昆妲已经离去。
炎炎夏日,热气沸滚的火锅店,江饮浑身血都凉了。
呆立几秒,她跌撞扑向方桌,打碎了几只碗碟,全顾不得,胡乱在桌边翻找,昆妲的手机和挎包都不在,她真的走了。
“哎呀都怪我都怪我!”苏蔚急得直跺脚。
是了,昆妲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她们在卫生间小声讨论她,揭开她小心掩盖的伤疤,却忽略了她目光中隐忍的痛苦。
江饮拉住路过的服务生打听,服务生说她五分钟前就已经离开:
“当时有客人要占这张桌子,我没让,她就是那时候走的,走之前也说还没吃完,另外两个朋友去卫生间了,很快就回来……”
“往哪个方向走了?”江饮又找门口接待打听。
接待指了下商场扶梯方向。
江饮拔腿就跑,同时手机摸出来打电话,服务生追出来,问还吃不吃,苏蔚回头喊了句“不吃了”。
打电话先是被挂断,后来直接关机,江饮站在商场门口,天刚擦黑,城市总在固定时间和固定地点人灾泛滥,眼前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她该往何处去寻。
“我就不应该嘴欠!”苏蔚内疚,快急哭了,江饮拍拍她后背安慰两句,手机继续打电话,“她身份证和护照被我藏起来了,身上没有现金,走也走不远,不管是打车还是地铁,都离不开手机……”
江饮快速冷静下来,把家门钥匙塞给苏蔚,让她开车回去找。
“那你呢?”苏蔚说。
“我去另外一个地方。”江饮心中已经有了目标。
两人商讨完毕,苏蔚返回地下停车场取车,江饮在路边拦了出租,报出地址后继续给昆妲打电话。
周内到这个点,马路上该塞还得塞,只是没有工作日堵得那么厉害,车子过两个红绿灯,调头走外环二十多分钟就能到地方。
江饮心中默默估算昆妲行车路线可能需要花费的时间,感觉她快到了,该开机扫码付钱,马上拨去电话。
她果然开机,电话响了两声马上被掐断,江饮不再没完没了地打。
她知道她去哪儿,她赌对了。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凤凰路公交站台。
江饮好久没来过,她住在另一个城区,回家和上班都不会经过这里,有时出来办事,也是能避就避,宁愿多花点钱和时间绕路。
天黑尽了,这条街还是那么静、那么暗,路灯无法穿透浓密的树冠花叶,她踩踏过那些总也扫不尽的残花,脚步很轻,恐惊扰了记忆中尘封的过去。
走出一段路,江饮停下脚步,她看见一个小小的影子蹲在凤凰路八号铁门边巨大的罗汉松盆栽旁。
“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