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江饮白着一张脸走开。
回来她带了瓶冰的苏打水,拧开瓶盖递过去,昆妲喝了大半,然后说“我不要了”,江饮才开始喝,也不管凉不凉,先解渴再说。
什么东西只要昆妲说“不要了”,江饮就可以喝掉、吃掉、拿走。
昆妲不要的破烂也比江饮自己花钱买的好,她的东西都很贵。
比如这水,江饮定然是不会花钱买的,厕所水龙头里多的不是?喝到饱。
在乡下上学大家都喝生水,这坏毛病到市里被赵鸣雁意外发现,纠正好几次才改掉。
慢慢江饮也发现纯净水、自来水和凉开水之间确实有很大区别。
还有苏打水,倒甜不甜,怪好喝。
体育课开始前,很多同学会把书包放在树下的花坛边上,等一打铃就直接拿上出校门。
昆妲换位置坐过去,黏糊糊的小白胳膊贴着江饮玩一阵,瞅准空档,命江饮拿上书包跟她跑路。
昆妲等在她们常常翻墙逃跑的地方,江饮挎着两只大书包姗姗来迟,半瓶冰水下肚,脸已经白得泛青。
按照过去流程,江饮得先把昆妲送到墙头上,然后书包递给她扔过去,自己爬上去,下地后才伸手去抱她。
前半截还算顺利,到江饮准备跳墙的时候,上半身风里草似晃荡两下,头朝下直直栽倒,落地后连声闷哼都没有。
昆妲先是愣住,眼睛瞪得大大,回头看一眼,喊了声“江饮”,毫不犹豫跳下来。
里面墙高,外面墙矮,也有一米二三,事实证明没了江饮她也不是不能跳。
江饮倒在地上,昆妲把她翻过来,看见她额角血顺着流下来,把睫毛凝成了一把小扇子。
家里的司机接到昆妲电话,在巷子里找到她们,把江饮抱到车上,送去医院。
医生给江饮缝了针,她在急诊室大厅里一张单人小床上醒来,昆妲低呼了声,腾地跳起来,跑去找护士要纸杯接水。
“医生说等你一醒就把这个药吃下去,他说你是痛晕的,也是因为天气太热。”
白色小药片躺在昆妲软软的手心里,还有一杯温温热的水。
江饮乖乖吃了药,昆妲才埋怨瞪她一眼,“你来姨妈不跟我讲?搞得像我欺负你。”
司机站在旁边没说话,只递来一袋小面包,是几分钟前昆妲让他出去买的。
“吃点这个,免得药片烧肚子,也是医生说的。”昆妲把面包片撕成小块喂给她。
江饮受宠若惊,“我自己可以。”
昆妲手不松开,开始指挥司机,“你先回去吧,晚点我们打车走,我们的事自己会跟大人讲的。”
司机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一向沉默寡言,开车时听到的许多秘密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他没打算丢下她们,说了句“我在车上等”,随后转身离去。
昆妲目送他离开急诊大厅,长长舒了口气,转脸对着江饮发脾气,“你肚子痛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