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抓着他胳膊拧了一把,哭声逐渐变小了。
卞睿安也没急着让她抬头,俩人就维持这个姿势坐着,一言不发地干坐着。直到卞睿安胳膊上那片泪渍变凉,时微揉着鼻子,主动坐了起来:“下下周六我的课就上完了你记得来接我。”
她说话的鼻音很重,卞睿安起身拿了抽纸过来给她擤鼻涕。
“好,我准时到。”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过了一会儿,时微的鼻腔恢复了通畅,她抠着地毯上的绒毛又问:“那不考飞行学院了,你准备去哪?”
“就留在临海吧。”卞睿安说,“你不是想去临海音乐学院么。”
“只是因为我的原因?”
“不全是。我去哪都是一样,换个城市还得重新适应。”
“卞睿安。”
“嗯?”
“不管发生什么事,反正还有我在呢。我随时都跟你站一边的。”
“我知道。”
“有我力所能及的事,偶尔也让我帮帮你。”
“好。”
得了他一声“好”,时微总算得到了一丝淡淡的安心。她挠了挠鼻尖,别别扭扭地说:“我说的是偶尔啊,事情太多我可不行。”
接下来的一个周末,踩着秋天的尾巴,集训学校组织了一次秋游。
秋游返校后大家自由活动,时微跟着段嘉木在附近的餐馆吃了顿家常小炒,回到寝室,她还觉得肚子很饱,又折返下楼,绕着校园遛弯消食,走到夜里秋风都变热了,才哼着小曲儿上楼去。
下周过完她就能结束集训课程回家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磕磕绊绊熬了好几个月,终于快要回归她熟悉的正常生活,和熟悉的人吃饭,和熟悉的人上学。
光是想想就心生喜悦。
段嘉木这次没能成功跟上时微脚步。时微拖着箱子离开那天,他正在音乐教室恶补乐理知识,都没能得空出去送人。
回家这天又下雨了,时微最近和卞睿安的每次见面,都伴随着程度不一的润湿感。
秋雨如丝,缠绵着人的视线。
时微走到学校门口时,卞睿安正撑着一把黑伞往学校里面走。脸被黑伞遮住了,只见修长的一双腿在细雨中迈步,鞋底踩着水泥地面,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水花飞到小腿上就消失不见,深色的下装布料也不大看得出浸水的痕迹。
这给时微一种错觉,消失的水花多半是溅到了她心里去。
不然,她怎么会莫名慌慌张张的,心脏好像又重又轻,总觉得有东西在胸口滴滴答答,滴答的节拍还和卞睿安的步子一个样。
及至卞睿安走到面前,时微“唰!”地一下把伞收了,灵灵巧巧地一弯腰,钻到卞睿安的黑伞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