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的就是谢宥。
可现实却促使他反对:“很难,此人智多近妖,武功更高,他死过一回,已生警惕,要杀他动静一定不小,事情闹大了反而于我们不利。”
这样吗……
崔妩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杀不了,策反也几乎不可能,还要被他盯着难有夺权的动作……
崔妩脑子格外混乱,额头逼出了汗来浑身燥热,贴上身上的湿衣服变得格外难受。
她加快了步子。
回到公主府,枫红着急忙慌地将披风裹在她身上,“怎么也没人给娘子撑个伞,这要着凉可怎么是好。”
一堆侍从府官前呼后拥着,崔妩置若罔闻,一意往前走。
晋丑跟着方镇山在钓鱼,看到她径直走过,也没看他们一眼。
方镇山脖子追着女儿扭了半圈:“她怎么了,淋成这个样子?”
晋丑叹了一声,继续钓鱼。
“怎么,你知道啊?”
寨主铁铸的胳膊差点给他捅到池子里去。
晋丑耷拉着眼睛,说道:“那位谢司使的活着回来了,咱们的顺心日子没多久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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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他拉长了声音。
“唉——只怕我也得收拾收拾跑路了,”方镇山摇了摇头,“这算什么事啊!”
崔妩进了屋中,将所有人都关在了背后,将头发钗环一件一件卸下,三千发丝垂荡下,她解了外衣,一件件衣裳滑落在地上,直到最后一件落在浴池边
把自己浸在温热的水里,什么都不想了。
面首
藻园里的灯很长时间不点了,让人也习惯了它昏暗的样子。
昔日欢声已散,崔妩的身影消失在月门之外,谢宥独自立在廊中,连回头都没有。
低头时看见什么,谢宥沿着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往回走。
湿漉漉的脚印一直退到了屋中,到她坐的绣凳上,抬掌覆在她刚刚坐过的地方,水迹还在,但已没了温度。
掌心将水痕暖着,直到它们渐渐消散,只留妆台一点温热。
然后慢慢地,手掌又贴过其他沾湿的地方。
人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直到再无可摸索之处,他才起身往床边去。
谢宥坐在床边,伸手往床内的角落摸去,那是她以前藏宝贝的地方,首饰、账簿、算盘、香囊、月事带……甚至还有一张季梁堪舆图。
总之什么不摆在台面的东西,她都喜欢藏到里面去,有些很重要,有些只是单纯喜欢,然后到了晚上就变戏法似的,突然摸出什么东西来,盘着腿在那儿掐算念叨。
谢宥总问她有事为何不上榻之前,在书案就处置了,她还振振有词,这些都是机密,不能在外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