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稿子时漫不经心地一瞥,怎么都比不过那天晚上少年手舞足蹈的惊鸿。
顾斐波把保险箱里的文件全烧了。
隔天下午,他在傅炽学校旁边的乔延城买了栋别墅,往傅炽的书桌前放了一张设计图纸,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周一一早,傅炽去上学的时候,又蹑手蹑脚把加了自己想法的图纸放到了顾斐波的书桌前。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地靠图纸交流。
他们会在木头的颜色选择上发生分歧,会在客厅的角落里的发财树的高度上固持己见。
都是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争论点,两人在自己的选项后面不断坚定地打勾,再用签字笔密密麻麻写上辩驳的理由。
而杀死比赛的往往是一句——“我喜欢。”
一般白热话的辩题进入到这个安全词之后,另一方都会非常默契地抛弃先前逻辑层面分析的所有优劣,转而对下一个分歧点展开讨论。
就这么沉默着,用最古老的语言,构筑对新家的一切幻想。
装修完成那天,顾斐波在外地出差,跟傅炽发了条短信。
回来的时候,傅炽已经搬进去了——搬进了那个只有一个主卧的房子。
老实说只有一个主卧是乌龙。
顾斐波没注意有几个卧室,反正他一直都睡主卧,更何况两人为衣帽间泳池健身房影院的位置分布争论不休。
傅炽纯纯以为顾斐波故意的。
但他每个月都从顾斐波的银行卡里刷走天价的医疗费用,金主的行为自然要配合。
所以那天晚上,顾斐波傻眼了。
傅炽裹着浴衣站在卧室门口,湿漉漉的白色头发贴在头皮上,勾出漂亮圆润的头骨,敷着白色面膜的脸看不清表情,少年用手勾了勾顾斐波的衣角,非常轻声地问顾斐波——“你要去洗澡吗?”
顾斐波拨开了他的浴衣前襟,少年如玉般雪白的肌肤就那么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
顾斐波审视着,琥珀色的瞳孔居高临下晦暗不明。
他顿了顿,最后又给少年拉好了衣服。
顾斐波去了书房。
桌子上放着两把简陋的铜质钥匙,看得出来是用模具刚刚配出来的。
顾斐波还在思考这个破落又古早的钥匙对应的是哪个门的时候,傅炽轻轻靠在了门框边,“合租的房子还没退,合同签到了考完试之后,一月份。”
“这是我那屋子的钥匙。”
顾斐波还没想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