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外壳的钢铁大面积地砸向玻璃,很难想象顾斐波单手就能抡动四公斤重的灭火器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早已摇摇欲坠的落地窗像是天女散花一般炸裂开来,碎片在阳光的散射下发出七彩的亮光。
碎片向屋外飞溅而出,但顾斐波的速度更快,没有半点收势搂着傅炽,直直从破洞里一跃而下!
细小的玻璃残渣在高速坠落中擦着顾斐波的脸颊划出一道细小血口,破窗的瞬间屋外清新的空气从烟熏火燎的呼吸道涌入肺泡,酒店顶层足足有二十层楼高,他们自60米高的空中直直落下!
像是断翅的飞鸟从空中坠落,顾斐波蹿出来的时候非但没有给出向上的冲力,反倒嫌不够快一样,头朝下加速向地面坠去!
失重感从身体传至心脏,沾染上太阳热度的空气像是刀子一样吹得傅炽耳朵生疼,他紧紧抓住顾斐波的领口,没有半分迟疑。
5、4、3、2
顾斐波数着自己的心跳计时,倒计时中止的同一时间,敌人的扳机再度扣下,子弹穿过风层直奔二人而来!
坠到底的时候,水管拉直,两个人的下坠的势头猝然中止,捆绑住承重柱的水管扯住了二人,水管另一头顾斐波的腰间传来能将人拦腰折断的大力。
在二人即将弹起的瞬间,子弹内部钢珠四射,将水管直直撕裂,俨然支撑不了两人的重量!
千钧一发之际,顾斐波单手解开腰间的水管,侧身一跃。
在他们落点左侧半米的位置酒店挂了近30米长,2米宽的迎宾竖式条幅!
手掌精准攥住固定条幅的缆索,微风鼓起条幅,狙击手根本无法锁定他们的身形。
高速的摩擦下,顾斐波的手心被割出血口,双脚抵在墙壁之上,不断减缓下坠的速度。
接近地面的时候,头顶传来一阵爆炸的声响,火焰的热浪从头顶扑来,大片砖瓦从天而降!
整栋楼寂静了一秒,旋即是人群惊慌失措的尖叫,羔羊在酒店没有方向地乱窜,他们坠在瓦砾的空隙里相拥,分外渺小。
“在帝国直属的黄金十二区使用炮弹。”顾斐波搂着傅炽,单手拉着缆索落地轻笑出声,“巡察组的执法官阁下,这回您真的来活了。”
猎物
刚从60米的高空落地,傅炽缩在顾斐波的怀里心脏狂跳,握着终端的手很紧。
“还是没有信号。”他凝着屏幕,“联络发不出去。”
“开了屏蔽器吧。”顾斐波习以为常,“倒是你,还要在我怀里待多久?”
傅炽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都缩在顾斐波怀里,是一抬头就能亲吻上的距离。
他脸颊唰的涨红,赶忙要从他怀里挣出来,却在看到顾斐波脸颊上的那道血口的时候,慌了神色,“我去给你找药包扎,你在这里等我。”
顾斐波松开了搂腰的手,不甚在意地用手背蹭了蹭血迹,垂眼瞥了一下,“没事,一会就好了。”
“安保人员马上会来,项链里有定位装置,你在这附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傅炽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往下扫了扫,想说些什么,抿抿唇最后一语不发,从兜里掏出了一根银色的项链,踮着脚尖给顾斐波戴上,看着顾斐波的眼睛,很认真的重复一遍:“你等我。”
许是他眼底的光太执拗,让顾斐波都收敛了嘴角故作轻松的笑意。
他没有接话,但是点了点头。
傅炽离开的时候不受控地又回头望了眼顾斐波的衣摆。
“怎么了?”顾斐波扬了个安抚的笑,“速去速回,迟了我可不等你了。”
傅炽这才点点头,转身便走了,离去的速度很快,他没有回头,更在走入拐角的时候,戴上了卫衣的帽子。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内,顾斐波才将藏在身后一直握拳的右手手掌缓缓摊开。
皮肉早因握力粘黏在一块,五指以极低的幅度缓缓张开的时候,被血液黏在一起的皮肉撕开,血如泉涌,缆索勒出的痕迹像刀一样破开皮肤深可见骨,顾斐波面无表情地撕了块衬衫下摆,给伤口做了简要包扎。
牙齿叼着布料熟练地打了个结,傅炽给自己戴上的项链随着动作在胸口轻轻晃动。
项链坠着一块银色的指甲盖大的长方形吊饰,顾斐波看着觉得有些眼熟。
还没等他仔细去看,本能就意识到了什么,他环顾四周,混乱的人群四散而逃,一窝蜂似的从酒店正门向外跑去,帝国的救援团队还没有达到,偶有爆炸余波产生的碎石从天而降砸在地上,一切看似寻常。
不,不对。
有几个人不顺着人流远离爆炸点,反倒隐隐往自己所站的角落里靠近。
人流似水般不断流动,所以那试图靠近顾斐波的人就像是流水里的木桩,哪怕做了伪装也格外显眼。
顾斐波准备退回酒店利用地形静观其变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壮汉率先向顾斐波走来,“您是顾斐波先生吧,我们收到指令,傅炽先生派我们来保护您。”
白色背心壮汉一动,流水里其余的木桩子也动了起来,他们以保护的姿态将顾斐波围在中央。
一个个穿着随意,都是接近两米的个子,身材魁梧,健壮如牛,黑压压的围上来的时候,顾斐波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在他们的包围圈中竟有些不够看。
他们围得很紧,没有给顾斐波活动的余地,顾斐波仰头看向最开始发话的白色背心,“傅先生让我在这里等他。”
“这里不够安全,傅先生为您准备了更加安全的地方,您可以在那里受到更严密的保护,您的伤口也需要及时的治疗。”白色背心笑得和善,就是配上满脸横肉,硬生生让人生不出些许好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