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祝还真大声说,说给所有人听,说给全世间听:“我不想知道!陈不让,我从不希望你能拉我一把,但也别请拉我下水。”
陈不让太固执了,他走投无路了,别无选择了:“祝道长,我在年轻时候跟人打过一架,下过赌注……”
祝还真立即捂住自己的耳朵,嘴里一直在说:“我不要知道!我不听!你别告诉我!陈不让,你别拉我下水!”
陈不让:“跟我对赌的人是个有点家世的少爷,他明明没有我厉害,他明明输给了我,但就是因为他有权有势有钱有地位有话语权,他自行宣判他赢了我输了!”
祝还真一直在血池中逃离陈不让,奈何陈不让非要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甩不开:“我不听!我不要知道!陈不让你离我远点!”
这下子,两人一逃一追,谁都插翅难飞。
陈不让:“这个判决我是不服输的,可我败了,败给了他的权力金钱地位话语权!他不要我自废武艺,也不要我上交财产,甚至什么都不让我有损失。他只要我从今往后,每次提起那个孩子,就得说一句姐姐的私生子。”
这到底是救,还是害啊。
要是救,陈不让只管拼死打一场就好了,何必费尽心思跟祝还真说这些呢?
要是害,陈不让嘴上明是有愧,想要救赎才来到的这啊。
这一切的开端,不是他送陈莫醋上扶级宗后,听说在不朽山有一个地方叫城门,它很神奇,只要努力走进中央门城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的吗?
陈不让信了!
他信只要努力,肯花上时间,就一定能一扇门一扇门地开,让自己成为人上人,让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然后他要用人上人姿态踩死曾经将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少爷啊!
所以陈不让在这里十几年了,终于在今年有了通关资格,终于要成为第一,终于要进入五级荣耀门城,终于要离中央门城越来越近了,终于要离人上人也越来越近了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得在这节骨眼上来一个最大的绊脚石呢?!
陈不让越想心越烦躁,好在能说服自己,说意外总是像礼物一样降临。
好吧,可以,妥协了,说服自己接受。
心想意外可以来,但能不能——能不能不要一来——就带个天下第一来啊!
打不过啊!
这让陈不让怎么打!
只能换一种思路,阐述事实博取可怜,求让这次的通关机会了。
所以陈不让说了:“天下第一!我求你了,你可怜可怜我吧!也可怜可怜那个孩子吧!”
那个孩子已经在上面一脸煞白却满眼充血,紧握拳头,双唇颤抖,整个人扭曲得面目全非了!
祝还真却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望向陈不让。
说实话,这一停直接吓到了陈不让,但更吓人的是从祝还真嘴里吐出来的话:“我为什么要可怜他啊!我可怜他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陈不让,我怎么办??”
此话响彻云霄,直接震碎陈莫醋心中最后的坚强,让他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松了,人看起来也疲倦不少。
祝还真如实告诉陈不让,说:“我来找一个人,我必须要见到他,因为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也只能跟他说!”
陈不让:“那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祝还真:“我当然要杀了你,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见得到他。”
话毕,只见底下有风起,原来是凌乱间有一道人影任意穿梭,不出几秒,血上浮起数不尽的尸体。
这一操作让上方众人都看呆了。
还有人说:“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实力吗?”
李正义听闻了,便从远处凑近了看,以为是谁呢,突然就“呵呵”一笑,也说:“我就知道那孽徒舍不得将你挫骨扬灰!”
话语间,修站出来,往下一瞥,见祝还真一人站在血池中央,立即笑得眯眼,说:“真不亏是天下第一。”
说就算了,竟然还拿出装满红枫和花瓣儿的篮子,一边撒花一边说:“恭喜天下第一。”
听了,祝还真抬起头来,就见落下的红枫和花瓣。与此同时,一场干净的雨落下来,试图洗去祝还真身上的血迹。
几秒后,底部竟然又自动缓慢升起,鲜血开始弥漫,识相之人会站在高处,不识相的人会被血蔓延沾脚。
这不,祝还真上来时,血池内的血猛地散了一地,再也不成池了。这样一来,那些尸体也都摊在地上,无人在意。
祝还真问:“我是第一,对吗?”
修回答:“当然,天下第一是第一。”
修继续说:“修会在明日带剑类第一淮苏祝庄天下第一、身份类第一扶级宗上任宗主、书法类第一香饶镇洛凡村第一、画类第一三安镇一安村第一,以及乐器类第一永别镇陈家村第一到五级荣耀门城前。”
祝还真听了,就说:“好,多谢修姑娘了。”
修点头,客气地说:“这是修该做的,天下第一不必这么客气。”
听后,祝还真一笑,一个响指,地上的尸体就都活了过来,血也一瞬间消失。
有人惊讶,脱口而出:“诈尸!”
修见了,也先是一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无人伤亡却能夺魁的剑类比赛呢,修又对天下第一刮目相看了。”
听了,祝还真发自内心地回答:“城,我是一定要入的。人,我也是一定要见到的。可是我不想用这种血腥的方式入城,更不想变成一个血腥的人。所以出此对策,若是有欺骗到修姑娘,让修姑娘生气,还请修姑娘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