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留香从一开始的质问,变成了最后的祈求:“父亲!留香求求父亲,留香求求父亲了,不要让留香死去,千万不要让留香死去啊!留香不要死,留香才不要死!”
这么卖力祈求,求来的不是宽容,不是放过,不是饶恕,而是怒打,责备,辱骂。
梅见悔:“可你能来到这个世上,能在这个世上长大成人全靠我啊。如果不是我要你来到这个世上,让你在这个世上长大成人,你会叫梅留香吗?你会是道天城剑商梅见悔的千金吗?你还会活到现在吗?”
梅见悔说的话实在难听:“每一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是带有使命和意义来的。而你,我的女儿梅留香,我不知道上天给你的使命是什么,但我作为你的父亲,我知道我给你的使命是什么!”
梅留香哭泣着说:“父亲,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独立的人,不是谁的献祭品,不是谁修炼成旁门左道邪术的牺牲品!您不该这样对我的!您不应该如此丧失人性!”
“啪”一声,震响天地,让众人见了都紧皱眉头,就更别说受害者梅留香有多痛了。
梅见悔:“梅留香,我告诉你,你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不是一个独立的人,你是为我所用才活在这个世上的利品!为我所用时的牺牲就是你的使命,你一辈子的使命!”
梅留香坚决反对:“不!我不是!我梅留香从哭泣着来到这个世上到现在,到将来,我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独立的人,一个拥有掌控自由权、生死权、自我话语权的人!我虽不知上天给了我什么使命让我来到这世上、让我活着,但我知道,我不是为你所用时的牺牲利品!”
听后,梅见悔突然大声地说,试图通过这种大声吼吓退梅留香那突然猛起的架势:“你错了!你根本就不知道……”
突地,梅留香不怕死地大吼:“我没错!我就是知道!你看谁活着,谁是为了别人而活的?!你吗?你是为了别人而活的吗?”
梅见悔:“是!我是为了别人而活的!那个别人,就是我的符咒术!我毕生的追求!我毕生的渴望!我毕生都放不下的!我为它而活!”
梅留香:“那你怎么不自己为符咒术而死啊!为什么要我这个为自己而活的人,为你所用而牺牲啊!!!
“梅见悔,你有种你自己死去啊!拉我下水干什么!!你有种追求那些破玩意,你追求去,你追求到死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前提是你别让别人为你的追求承受代价啊!”
梅见悔:“我有种啊!我的种不就是你吗?你不就是我的种吗?啊?!”
听了,梅留香破防了,彻底恼怒了,直接放肆大吼大叫:“去你他妈的种!谁要当你的种啊!谁稀罕当你的种啊!去你他妈的!”
两父女交谈如此,苏客只觉得太浪费时间了,插一脚进来劝阻梅见悔,说:“梅师弟,她如何都是一死,你又何必多费口舌跟她这个顽固不化之野蛮人粗鲁人呢,这简直是太浪费时间了。”
苏客说的一句话,抵得过梅留香说的一万句话。
这不,苏客一说了,梅见悔就安静下来,乖乖地站在苏客身边。苏客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乖得像条人人差遣的狗。
正好,苏客要的,就是梅见悔这般忠诚。
李嵩之:“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见无人回答,武梦花便站出来回答李嵩之的问题:“我记得有一本古书就是记载各种符咒术的修炼方法,但由于太古早了,修炼这方面的佼佼者们还未来得及将好的、坏的符咒术分开,导致很多后辈一见是符咒术就不分好坏地修炼。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明知故修的,苏客和梅见悔就是那一部分人。
“再看其所用到的东西分别有坛中魂、童贞女、稻草人、符咒、狗血、黑棺材,且那黑棺材里肯定有死尸,以及专门的符咒术修道者,那就是在尝试控尸术。”
李嵩之听了,大吃一惊,说:“控尸术,这可是符咒术中的禁术之首。若是真练成了,那方圆十里,不,是这四海八荒的死者不都为他所用了吗?”
武梦花点头,说:“是。若真练成了,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对其他人来说,这可真不是件好事。”
这时,扶危也插进来问一句:“武梦花,你不过二十来岁,为何知晓这禁术之首控尸术?”
如果她记得不错,不管在哪个宗门,这控尸术都是不允许提的。
既然不允许提,那武梦花为何这般清楚,清楚到只单单看别人所用之工具,便能一下子果断说出他们要练什么。
更不得了的是,修道界修符咒术最出名的人都不敢一下子就判定为控尸术,他武梦花就断定出来了。
难不成他……
是的,武梦花承认了:“我手上就有那本古书。”
扶危:“此乃禁书,早在两百年前就不曾传下来的古书,你怎么可能会有?”
武梦花非常诚实地说:“实不相瞒,也不存在撒谎成分。我家有一座比道天城还要大的藏书城。什么天赋之子、世纪伟人的个人事迹传,以及各种古书、武功秘籍、修道秘籍都有。自然而然的,不过一本在两百年前才失传的古书,我家又怎么可能没有。”
听后,扶危突然变得警惕地看向武梦花,问他:“那你是将古书从头到尾都看个遍了?”
武梦花:“是。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看完了。”
扶危听了,心中阵阵不安,对眼前的这个人起了最大的警惕性,再问他:“你也会,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