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个姑娘坐在黑暗中哽咽着,说话的同时还不忘频繁擦去脸上的泪水。
梅留香说:“文景,你知道吗?我在今晚上做了一个无法接受的噩梦。”
苏文景问她:“什么噩梦?”
梅留香:“我梦见你死了。大人们都说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梦里的你死了,那在现实中的你就会长命百岁的,对吗?”
听到这,苏文景顿顿,却开始红了眼眶子,嗓子沙哑了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其实……其实有些梦是预告,是现实即将要发生的暗示。”
梅留香不可置信地问苏文景:“苏文景你什么意思?”
苏文景透过黑暗看向梅留香,一滴泪就这样绝望地砸下来:“我真的要死了。”
梅留香:“呸呸呸。你可不要这么说。”
苏文景很认真地说:“我真的要死了,梅留香!”
见状,梅留香也顿住,一时无法呼吸了:“你骗我。大人们都说好的,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这一点我很相信的。”
苏文景:“我没有骗你。”
梅留香急了:“你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死,不死不行吗?要长命百岁啊,苏文景。”
苏文景抬手捂面,绝望地哭出声来:“父亲要娶我,你要我如何长命百岁?我该如何长命百岁?”
此话一出,梅留香石化住了,几秒后她也哭出声来,两人越哭越凶,越哭越凶。可却连哭都要偷偷摸摸的,不能放出太大声来。
第二天,苏客一大早就来梅府要人,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在道天城见过苏文景的踪影。
同天,梅留香就找到了李嵩之,跟他说了这件事,两人才开始谋划这一切。
祝还真问他:“你们谋划失败了,苏文景无奈之下只好在逃的中途自刎,是吗?”
李嵩之长叹息,整个人都沮丧不少:“是的。在大喜之日,我和梅妹妹趁苏客去客栈迎接苏妹妹上花轿回家的途中,见讨喜气之人过多。于是在人多而杂之时,借用东风将烧的浓烟吹来遮住众人视线,恰好当时又天公作美,阴云密布,气象怪异非常,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我便趁机将苏妹妹从花轿中偷下来,又请花大价钱雇来的男妓装扮新娘坐上花轿,回到苏家去。”
这一切,原本都做得万无一失。
奈何在关键时刻,代嫁新娘在众人葵葵之下双手抬起裙摆,正要跨过火盆,走进苏府大门时,忽然一阵风袭来,让苏客瞧见了盖头下的那张脸。
新娘泪,绣花鞋针针怨怼3
与此同时,讨喜气之人随口问苏客:“苏老爷的夫人叫什么名字呀?”
此话一出,简直是火中油,让本就心中愤怒的苏客差点儿因恨攻心死去!
可再怎样恨,这也是苏客重要日子,他得当着大家的面将这场戏给做足了,做风光了才行。
所以苏客笑了,说:“单名一个落字。”
“落,这个名字很好听呢。夫人肯定也是天仙。”
苏客面上迎笑,一直说“是是是”,可实际上早就在心里说无数遍的“个屁,去你妈的落!一个男妓的名字,提出来都觉得恶心!还好听!”
“这时候,我带苏妹妹出城,完全不知道苏客早已经发现了代嫁这件事。”说到这,李嵩之顿顿,心中实在是太难过了,“原本我很想送苏妹妹安全离开的,然而,苏妹妹跟我说了一件事。”
祝还真:“她跟你说什么了?”
李嵩之:“刚出城门,她就掀开那红嫁衣裙摆,露出一条越来越主动缩短的绳子,告诉我一个无路可走的噩耗。”
苏文景是这样对李嵩之说的:“嵩之哥哥,这叫符咒绳,是我从小就被绑到现在的束缚绳,它最远位置就是城门口,一旦我出了城门口,苏客会准时察觉异端,然后靠这符咒绳定位锁定我的位置,我逃不掉的。我知道你和留香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我实在不想连累你们,你走吧,真的。”
这可真是个麻烦事,但李嵩之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是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符咒放在苏文景手中。
李嵩之对祝还真他们说:“那张符咒是我从知晓她要被迫嫁给苏客之后,立即前往于七年前来道天城隐居的修道高人那求来的破解之术。那位高人告诉我,只需要让备受束缚之人将那符咒紧紧握在手上即可。”
所以苏文景安然无恙地出了城门口,马车越走越远,大家那紧张的心也渐渐放下来。
“做到了这份上,走到了这一步,我们都觉得可以成功了,万无一失了。奈何,奈何啊。”
奈何在一个郊外,他们见到了梅留香,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剑。
李嵩之说:“我知道她是想要让好朋友不留遗憾地离开道天城,离开这个充满了牢笼与束缚的地方。可是,我真觉得她不该来的。”
按照计划,梅留香应该是在苏客成亲现场,时刻观察苏客的一举一动,若是发觉异样时,及时给李嵩之放暗哨。
可梅留香不仅没有放暗哨,反而还能从苏客家中偷走了一把很重要的剑——苏客从小告诉苏文景,这是她母亲的,却从不允许她打开一看的剑。
因为梅留香想,既然远走高飞了,那这把剑对苏文景来说一定很重要。
毕竟只要自己的好朋友知道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就能知晓自己的母亲是谁,叫什么名字,可否还在这世上,或许能来个母女团聚。
可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把剑害死了苏文景!
李嵩之悔得锤床,说:“梅妹妹能这么轻而易举将剑拿出来,是因为她被苏客利用了却傻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