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还真听得很认真,边听边思考边回忆。
一开始,跟他撞见的没什么差入,可过了几秒钟后,祝还真才意识到其中的不同。
见状,王老三就说:“武梦花,你,你怎么了?”
听王老三喊自己,祝还真才回过神来,问他们:“最爱的就是揪下人的脑袋,将其血淋淋地高举着,让血淋在自己脸上?”
三王兄弟一致点头,然后王老大说:“对啊,死白死白的脸,让血淋下来,淋到脸上,非常恐怖,但败俗本人却爱得不行。”
得到了这个答案的祝还真顿顿,再次问:“意思是你们都看过她的脸?”
王小二回忆了一下,败俗的脸显在脑海中,让他哆嗦了一下,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没见过吗?那张脸,其实挺好看的。”
王老三补充说:“从整体上看的话,败俗笔直瘦高,有一双细细的大长腿,脚应该也挺好看的,可惜那双绣花鞋不合脚。只看脸的话,脸小,微长,但眼睛挺大的。至于感觉嘛,真的很鬼。”
听了王老三的描述,祝还真心中更加难受了。
因为祝还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师妹沈恨师到底长什么样。然而,好巧不巧的,沈恨师跟王老大描述的相似高达九成。
若从王老三的补充中还不能直接肯定是沈恨师,那么王老大的说词是直接捶死了这个真相。
“败俗给我的感觉,和王老三的不一样。”王老大补充了自己对败俗的看法,“败俗在我眼里来看,她是个清冷又目标明确的人,一旦想要做什么事,就会从一而终地去做。我想啊,她要是个修道的人,一定是个修道迷,一心求道。当然,我也不是真正的了解她,我也只是从看了她的面相后才这样认为她的,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而已。”
听了,祝还真心中百感交集,无法言说。
真的,真真真的。
祝还真是对的,武梦花骗他了,真的骗他了。
这时,王小二又扯扯祝还真的衣袖,将祝还真的神识拉了回来,还说:“武梦花你怎么回事啊,今夜走神两回了啊。”
祝还真笑不出来了,脸色微差:“哦,没事,没事。”
王老三:“不过,话说回来,武梦花,你为什么突然间想起要问我们关于败俗的事情啊?还有,你不是都撞见过她了吗?没看见她的脸?”
这不太可能啊,败俗这个人不是最爱让人头的血,淋到自己脸上去吗?祝还真要真撞见了,怎么可能看不到她的脸?
祝还真直言:“没有。盖头遮住了。”
三王兄弟:“好吧。”
王老大提醒各位:“今夜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呢,赶紧都洗洗睡吧。”
就此,屋子内的灯熄了下来,毫无睡意的祝还真很快就听见了呼噜声。
在此,悲怆的叹息声藏在了呼噜声内,毫不客气地进入别人的梦中。
一个月后,祝还真的脚伤彻底好了起来,于是他在某一天趁着三王兄弟巡逻之时,将木屋给打扫干净,还主动申请去浇水种菜。
见祝还真今日特别勤奋,惹得武梦花都忍不住来为难了:“祝还真,你今日是被妖怪附身了吧。”
祝还真连头都不抬一下,继续忙着手上的活:“不修道,自然就种田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当初,祝还真说过,要是能一边修道一边种田就好了。
然而,在他还没有年少出名之前,将大把的时间都投到了修道上。
后来终于出名了,却碰上三年为期的下山历练,心想离开宗门,终于可以一边历练一边种田了。
奈何啊,三年时间全花在了和武梦花那个执着纵横天下的人历练了。
再后来,历练终于结束了,祝还真回到了摇仙宗,武梦花回到了扶级宗,两人都成为了这批历练队伍的佼佼者。
祝还真还没从忙碌中缓过神来,师傅沈作君就急忙喊去闭关修炼,说是有新的道术要教授。
于是祝还真听师尊的话,乖乖去闭关了,田自然是又没种上。
至于再后来嘛,大家都知道了。
所以这么难得的机会,祝还真倒是会问武梦花:“你要不要种?”
毕竟武梦花也说过的,如果有一天,他们有机会了,要比赛看谁种的菜最好。
可惜了,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祝还真。”武梦花语气冰冷,态度也不怎么好地问祝还真,“你是觉得这个月我没怎么为难你,让你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了是吧?”
听了,祝还真顿顿,站起来,看向不远处的武梦花,问他:“武梦花,在你眼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
听了,武梦花心一颤,一时半会回答不上来。
因为武梦花知道,从一而终,祝还真从未将自己当成阻碍他站在修道界最巅峰的绊脚石。
更是知道,哪怕每次针对祝还真,找祝还真打架,或者是故意做出什么让祝还真提防自己、恨自己的举措,祝还真这个人对自己都没有过半分敌意与憎恨。
即使如此,祝还真听到的却是这四个字,四个很符合武梦花会说的字:“冤家路窄。”
从武梦花说的这四个字中不难得知,武梦花是将祝还真当成了真正的对手,真正的死对头。
然而,祝还真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又开始浇水了,还非要告诉武梦花:“这世上的路都宽得很,又不是独木桥,哪来那么多的冤家路窄。”
祝还真会这么说,是因为从今夜开始,武梦花和祝还真不会再是冤家路窄了。
因为祝还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