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感受到了柔软的触觉,如云朵般软绵,似水般温柔。
吻的轨迹忽然变了,衣襟渐宽,她的怯意更浓。
待她下马车的时候,腿都有些发抖,幸好过了午时,街上行人都早早归家歇晌,否则崔荷是万万不敢让谢翎抱她入府的。
金穗与银杏低着头跟在后面,对这样的事早已司空见惯,但还是会在眼神碰撞时,心领神会的笑起来。
回来得有些晚了,小厨房又生了一次火。
吃过午膳后,崔荷记得要给谢翎做一条新的穗子,便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编制。
秋风凉爽,崔荷的眼皮越发沉重,手里的穗子不知不觉落在榻上,脑袋一沉,径直搭在了谢翎的肩上。
谢翎放下手中的书,轻手轻脚将崔荷带回屋里的床榻上。
谢翎替她把鞋袜脱了,自己也脱去外衫,翻身上了榻,搂着崔荷一道沉入梦乡之中。
日落西斜,迁徙的大雁在万里无云的上空飞过,隐匿在树枝里的鸦叫声吵醒了池塘荷叶上的青蛙,青蛙鼓囊着脸颊,扑通一声跳入池塘里不见踪影。
听荷院内,崔荷靠在床头继续编穗子,时不时低头看谢翎一眼,谢翎却从午时开始一直沉睡到现在,崔荷体谅他这些天很累,便让他多睡一会。
终于编好穗子了,崔荷把荷包的旧穗子摘下,换上了新的穗子,穗子还是绿色的,但多了些颜色的层次变化,上面是白色,一路过渡到末端是青绿色。
崔荷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低头去看谢翎,他竟半点声息都无。
崔荷翻身趴到他身侧,曲起腿来晃了晃,轻声喊了他一句,他还是没动。
于是她伸手去点谢翎的鼻尖,顺着高挺的鼻梁,指尖肆意勾勒起他的眉眼五官,指尖落到他温软的唇上。
探到谢翎的人中处,崔荷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呼吸迟滞,微不可查。
忽然,原本还有一点鼻息的人彻底探不到了。
崔荷慌张地推搡他的手臂,呼唤他的姓名,连她自己都没办法控制住发着颤的声音。
难怪他一直沉睡不起,原来竟是晕厥了过去。
唤不醒他,崔荷只能扯起嗓子去喊红袖,一着急便要翻身下榻,刚跨过谢翎身上,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竟被人翻身压倒在床榻上。
对上谢翎戏谑的眼神,崔荷眼底的泪花散落在鬓间,心知被他骗了过去,发红的眼睛上下打量谢翎一眼,狠狠锤上他的肩膀,骂道:“混账东西,竟然骗我。”
谢翎闷哼一声,捂着肩膀起身,崔荷撑着身子坐起,低头看了眼小拳头,以为自己力气太大把他砸伤了。
不对啊,她都没用力,谢翎那身板还怕她一拳不成?
她狐疑看他一眼,见他唇畔挂着的笑意,当即知道又被他耍了。
崔荷不再管他,自顾自下了榻,怒冲冲来到架子上捞过外衫披上,给衣衫系带子的时候怎么也系不好,实在气不过,回到塌边,冲懒洋洋坐在床头闭目养神的谢翎责备道:“你下回再这么吓唬我,我可不管你了。”
谢翎睁开眼,浅笑着看了她片刻,伸手揽过她的腰肢拉近,崔荷撑着他的肩膀,膝盖一曲,径直坐在他腿上,谢翎低头,手指灵巧地替她打结。
手掌重新落在她腰间,隔着轻薄的衣衫,炙热的温度熨烫得她腰际发软。
“真不管了?”他的眼里透着揶揄,笑容却十分笃定。
崔荷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不管,谁让你吓唬我。”
她冰凉的小手恰好落在他的颈上,谢翎周身带着滚烫热意,崔荷禁不住抚摸起来,手指毫无知觉地往他后脑勺摸去,谢翎脸色一僵,不动声色拉开崔荷的手,重新禁锢在身前。
“你好像有些发热。”崔荷低头贴上他的额头,额头相抵,确实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有些高。
淡雅的幽香萦绕在他鼻尖,近在咫尺的人呼吸清浅,带着凉意扫过他的脸颊。
谢翎微微仰头,鼻尖与她互相蹭了一下,大掌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垂眸落在她樱红的唇上,忆起软绵的触感,谢翎哑声说道:“给我降降温。”
说罢便不管不顾侧头掠夺起来,他似是炉中烧得正旺的炭火,只需碰到一点温凉的东西,便要将其掠夺到自己身体里占为己有,像是久逢甘露,而她正是他的杨枝甘露。
攫取来的甘露被他迫不及待的吞咽下去,还要往深井探去,探寻更凉,更润泽的水汽。
崔荷的腰肢被他死死扣住,只能软着身子任由他索取,她如同绵绵不绝的水藻,挤一下便有一汪泉水涌入他烧得起火的喉咙。
炙热的火碰上寒凉的冰,他不知疲倦的索取着。
崔荷抬手抚摸上他滚烫的脸颊,微微撑开彼此的身体,气喘吁吁地看着他,语气确凿,万分肯定道:“你在发热。”
“我没事。”谢翎拉开她的手,不甚在意的说道。
崔荷掰过他的脸,盯着他躲闪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病了就不要硬撑着,我是你的妻子,照顾你是应该的,你如果什么都瞒着我,我还算是什么妻子,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你总是一个人背负那么多,如今连生病了都不敢告诉我,谢翎,你还当我是你妻子吗?”
“当然是。”谢翎抚摸着她温凉柔软的脸颊,柔声应道。
“既然是,你为何不能告诉我呢?我不想成为一个只可以与你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妻子,我想成为可以和你相濡以沫,同舟共济的妻子。”崔荷握住他的手,动容的看向他。